“下午?”薑意遲靠在那兒,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,“天都快黑了。”
還下午呢?
“天已經快黑了?”裴鈺睜大眼睛,轉頭往身後的窗戶看去,那邊果然已經暗了下去,天好像是要黑了。
他原來睡了這麼久麼?
他從前,不管在什麼地方,都幾乎冇怎麼睡過安穩覺。
但自從來了她這裡,好像一直都睡得很好,總是能一覺睡到天明,再也不用擔心睡著的時候會有人做弄他。
薑意遲坐起來,伸手捏住他的臉,湊過去在他額間親了一口,語氣平靜道,“不是不讓你睡。”
“是你一天睡得太多了,不可以睡這麼多。”
睡少了肯定不行,但睡太多也是不行的。
覺都在白天睡了,那晚上還睡什麼呀。
她勾住他的手,拉著他站起來,“和我出去走走,走一會兒回來吃飯吧。”
裴鈺點了點頭,跟著她一起站了起來。
薑意遲看了一眼外麵,發現又下起了雪,便從衣櫃翻騰出了一件厚厚的黑色大氅給裴鈺披上了。
那件厚重的黑色大氅穿在他身上,不僅不顯得臃腫,反而顯得他身形越發高大頎長,看起來格外惹人注目。
薑意遲定定看著他,中肯地點評道,“這件好看。”
她在心裡默默記下了,他穿大氅好看。
以後看到合適的大氅都要拿回來給他。
裴鈺低下頭看了一下,輕輕抿唇:“……”
他穿得這麼厚,被裹得像隻熊一樣,到底哪裡好看了。
出門之前,薑意遲特意讓宮女給了裴鈺一個手裡,讓他抱在了手裡。
裴鈺低頭看著手中那隻藕荷色的手爐,輕輕扯了扯嘴角,哪有男子抱著手爐到處走的。
薑意遲轉頭看了他一眼,似乎是看出來了他不太喜歡,抬著眼睛道,“好好拿著,要是敢放下,你以後就好好待在家裡,再也彆想出門了。”
裴鈺動作一頓,有些詫異地看向了她。
她剛剛說……家嗎?
然而那人似乎冇怎麼在意自己的用詞,直接抱著手爐跨過了門檻,她清冷的聲音隨著屋外的風雪一起飄了進來,聲音輕輕道:
“走吧,今日帶你纔出去轉轉。”
裴鈺隻是頓了一下,就連忙抬腳跟了上去,追上了薑意遲。
雪花已經落在了她的髮絲上。
裴鈺垂眼看著她的頭髮,抿了抿唇道,“遲遲,今日這麼冷,不然我們還是改日再出門吧。”
天確實冷,他很怕她會被凍到。
薑意遲轉過頭來看他,“冷?”
她目光漸漸下移,落在了他鬥篷前方的位置,“穿得這麼厚,還抱著手爐,冷什麼冷。”
裴鈺:“……我不怕冷,我是怕你冷。”
他穿著黑色的大氅,站在風雪之中,身後是紅牆白雪,潔白的雪花落在他的衣領上,化成了一顆顆水珠。
男子精緻絕倫的臉被黑色的領子和風雪襯托得格外卓然,他垂著眼睛,似乎還有些委屈。
“我隻是怕遲遲冷。”
他從前什麼苦冇受過啊,怎麼會怕冷。
冷他當然是不怕的。
“我不怕冷。”薑意遲抬眼看著他道,“你不能整日在屋子裡待著,要適當出去走走,不然我隨便親一親你你就喘不過氣,這怎麼行。”
“以後每日都要出來走。”
她抱著懷中暖烘烘的手爐,抬著白淨清冷的小臉,語氣嚴肅地補充了一句。
“……”
裴鈺站在那裡,原本還打算同她好好說的。
但她這樣一說,他忽然就說不出話來了。
雪白的耳尖迅速紅了起來,他垂下眼睛,支支吾吾道,“我那樣,又不是因為整日待在屋子裡不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