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翎時從未有人敢妄議皇家,而虞嫿在百姓口中也是才情出眾,花容娉婷的形象,像現在這樣被眾人誤會辱罵倒是新奇的體驗。
虞嫿登錄上原主的微博賬號,饒有興致地翻閱著後台私信,嘖嘖稱奇,“當代網友罵人還真是頗有功底啊。”
田甜托著腮幫子,“你怎麼還看啊?看了多影響心情啊。”
“怎麼會影響心情。”虞嫿鳳眸微挑,波光流轉間便是萬千風華,“我從來不在乎不重要之人的言論。”
“不愧是你。”田甜轉而安慰,“不過我剛剛看到sun發聲明瞭,那些罵人的網友很快就會知道自己誤會你了,會跟你道歉的。”
虞嫿淺淡一笑,染了桃紅指甲的指尖把玩著一顆瑩潤的棋子。棋盤中黑白兩子各占據半壁江山,看似勢均力敵。
“那些人單是聽彆人隻言片語便能輕鬆被蠱惑,泄憤似的辱罵我,這種人即便是知道真相後愧疚,那愧疚也不會維持一刻鐘吧。”
田甜點點頭,若有所思,“說的也是……也不知道之前在網上造謠你私生活混亂的人是誰,不然肯定要讓他好看!”
虞嫿手中的白玉子終於穩穩落入棋盤當中,盤中旗鼓相當的局麵瞬間發生了鋪天蓋地的變化,黑子江河日下,白子掌控全域性。
與此同時,放在她手邊的手機傳來鈴聲。
虞嫿不緊不慢地接通,“你好。”
“虞嫿女士您好,我們是華都翠玉區派出所的小王,您有空來派出所一趟嗎?關於您之前的報案,我們這邊已經有了進展。”
“有的,我馬上過來。”
電話掛斷後,虞嫿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棋局,“有的事想要解決很簡單,適當利用有利資源。”
也多虧她之前為了深入瞭解現代基礎知識,閱讀了現代法律,知道網絡並非法外之地,造謠誹謗的資訊實際被點擊、瀏覽達到五千次以上的,或被轉發次數達到五百次以上的,即構成犯罪,應當予以刑罰處罰。
而網上那位“知情人”的博文轉髮量高達五位數,更是屬於情節嚴重一類的,處罰會相應嚴重。
她施施然起身,“我出去一趟,該見一見那位‘知情人’了。”
派出所調解室內。
虞嫿對端來熱茶的實習小哥嫣然淺笑,用杯蓋輕輕撇去浮沫,輕呷了一口,“果然是你。”
即使是被警察傳喚到這裡,雲苗苗也絲毫不懼怕,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,“是我,那又怎樣?”
她的律師擦了擦汗,“雲小姐,咱們這一次來是想要得到虞小姐的諒解書的,不然依照法律,您將被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,這留在檔案上是一輩子都抹不掉的汙點。”
雲苗苗這才收斂了些囂張的姿態,但依舊桀驁,“說吧,需要給你多少錢,或者給你介紹些資源?你以為在係裡是美術天才社會上就會認同你嗎?藝術這種東西不僅靠天賦,還需要權勢。”
虞嫿輕笑出聲,明明是一張令人驚豔沉淪的臉,這個張揚的笑意卻讓人毛骨悚然。
“我可以出調解書,不要你的錢和資源。”細白的手指摩挲著茶杯外壁,她緩緩說出自己的條件。
“我要讓你在每一個社交媒體曝光自己的所作所為,並且將曝光博文置頂五年不得刪除。我記得你寫的那篇博文有五萬的轉發,聽說博文的數據能買,雲同學應當不差錢吧?我希望看到那篇曝光博文的轉發是十萬,如果冇有問題的話,我們可以簽合同了。”
“開什麼玩笑?!!”雲苗苗情緒激動地站起來,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“你在做白日夢嗎?我自己曝光自己?我又冇瘋!”
虞嫿捂著唇微微打了個哈欠,烏黑的眸子蒙著一層細膩潤澤的水光,直直地看向她,“所以你是不同意?”
雲苗苗嗤笑一聲,“我當然不同意了,你冇權冇勢的,拿什麼跟我鬥?”
虞嫿一挑眉,像她這樣處於上流圈子裡的人,有權勢有財富,恐怕到目前為止冇有遇到過搞不定的問題。
不過她今天就要讓雲苗苗破了戒。
她以權勢壓人,她便以其人之道反製其人之身,找一個比她權勢更大的名流,讓她的權勢無處發揮。
“雲小姐以為我身後冇有彆人嗎?”
雲苗苗內心駭然,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?
難道——
雲苗苗的視線落到了虞嫿身上。她指尖雪白如玉,正在有一搭冇一搭地拂過耳垂下的紅琥珀耳墜。
她瞳孔驟然一縮。
這是之前在BROCH珠寶晚宴上的一款古董首飾,藏品級彆。當時便有小道訊息傳言,晚宴上陸清宴有意將這款首飾送給虞嫿,似乎對虞嫿青睞有加。
她和其他貴女一樣,以為傳言有誤。陸家家主那樣清貴之人,哪裡會是虞嫿能夠接觸上的。
現在看來,傳言竟是真的?
難怪她現在有恃無恐。
如果是有陸家家主撐腰,她提出這樣過分的條件也無可厚非。
雲家在華都也算是豪門之流,但放到陸家這種百年世家麵前卻是完全不夠看的。
雲苗苗不禁驚慌失措起來。
虞嫿將她的神色變化儘收眼底,指甲輕輕叩著桌麵發出輕微的響聲,像是變相的催促。
“還冇有考慮好嗎?”她毫不避諱地打開通訊介麵,即將要撥出的電話聯絡人赫然是“陸清宴”三個大字。
她指尖一動,那通電話撥了出去,幾秒後,電話被接通,陸清宴獨有的清冷矜貴的嗓音傳來,“怎麼了?”
虞嫿嗓音柔和,有些吳儂軟語似的腔調,“宴哥——”
這一刻,雲苗苗為數不多的懷疑和猶豫儘數消散。
“等等——!!”囂張跋扈的氣焰被潑了一桶涼水似的,她仿若灰溜溜的老鼠,“我同意,彆動雲家。”
虞嫿微微一笑,將電話掛斷,“是個聰明人。”
五分鐘後,她走出派出所。
手機裡的電話打過來了,男人語氣仍舊冷清,但她卻莫名聽出了些笑意,“叫我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