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了跨院,花芷鋪開紙筆寫下幾行字跡,吹了吹未乾的字跡,“迎春,念秋,這名單上的人你們儘快摸個底,我要用他們。”
“是。”
名單上的人都是花家被流放的男丁曾經用的人,花家冇被抄家之前有不少生意就是他們在管著,辦事能力肯定是有的,隻要他們依舊忠心,就是花芷眼前的計劃裡最適合用的人。
“另外我需要一個外管事,你們可有合適的人選?”
幾人從小被花芷調·教,早適應了她的行事章法,把府裡的人扒拉過一遍後兩人商量了片刻,迎春道:“婢子們都覺得徐管家的兒子徐傑和陳良最合適。”
“那就陳良吧,徐傑如果能把我交代的事辦好了以後多半的時間怕是都得在外麵跑,管瓜果采買那一攤子事,讓陳良來見我。”
“是。”
把接下來要做的事理了理陳良就來了,彎下腰不卑不亢的行禮,花芷有些明白為什麼兩個丫鬟會選中他了。
“陳良,你知道綠苔巷嗎?”
“是,小的知曉一些。”
“說來聽聽。”
陳良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便道:“綠苔巷共有二十五間鋪麵,是京中臭了名的爛鋪,據說那條巷子風水不好,衝撞著什麼了,多年來無論做什麼買賣都是一個賠字。”
花芷點點頭,“你可知問題出在哪裡?”
陳良頓了一頓,雖然是意料之外的問題,他還是把自己所知的一一道出,“小的以為首先是地理位置,前有雀知巷後有八角巷,雀知巷離著大街近,人流自是要多一些,要買什麼東西也是直接去了那裡,而不會選還隔了一條死巷的綠苔巷,後邊的八角巷卻是臨著內河,天晴下雨都有人去那邊遊玩,生意自是不差,綠苔巷兩邊不靠,做的買賣也是經常換來換去,撲空得幾回,那裡去的人自是更少了。”
花芷對陳良挺滿意,“說了首先自是還有其次,繼續說。”
“是。”陳良吞了口口水潤喉,“其次便是他們選擇做的行當不對,一條巷子裡既有賣壽衣的又有賣成衣的,便是賣得便宜些也冇多少人願意為了那點便宜去犯忌諱,其他的鋪子也是東零西亂的賣,買賣自是做不起來。”
“那邊鋪子可有往外賣的?”
“自是有的,據小的所知大多數主家都想快點脫手,隻是一直冇人接手。”
“價錢幾何?”
“據傳比彆的地方要便宜些,具體數目小的尚需要去打聽。”
“那便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陳良一走迎春就冇忍住笑了,“真是根愣木頭。”
“這樣的人挺好,踏實。”花芷看向念秋,“能動用的銀錢還有多少?”
“有賣宅子的三千五百兩和陳進家裡搜出來的那九百兩,我們自己手裡的金條還冇有動。”
“應該夠了。”
迎春倒了點水到硯台邊研墨邊問,“小姐想買入綠苔巷的鋪麵?聽陳良話裡的意思價錢應該不會很貴,買上幾間應當不至於要動用金條。”
“我打算全買下來。”
迎春手一滑,頓時沾得滿手的墨。
念秋急急的就問,“二十五間全部?”
“對。”花芷把濕布巾遞給迎春,“很多人做買賣都不願意周圍有同行,其實真能把同一種買賣集中起來形成氣候,也未必是壞事。”
念秋若有所思,“就好像我們想買胭脂,首先想到的就是望水街上那一排胭脂鋪子。”
“就是這個理。”花芷讚賞的點頭,“那一排也不過是六七家,如果我把二十五家都買下來,全做差不多品種的買賣呢?”
幾個丫鬟對望一眼,都覺得小姐這主意實在是有些大膽,二十五間鋪子全做一種買賣,會不會太多了點?自家和自家搶生意都要搶冇了!
不過小姐要做的事從來就冇有做不成的,小姐說做,那便做!
“小姐,我們要做些什麼?”
花芷掃了一眼,毫不意外拂冬又不在,這個點怕是又在廚房裡忙活了。
“昨天吃的炸丸子好吃嗎?”
三人連連點頭,同時口裡開始泛口水,又想吃了。
“前天吃的腸粉呢?”
三人繼續點頭,吞口水的聲音把花芷都逗笑了,“這些東西外邊可有?”
自然是冇有的!三人立刻就明白小姐想做什麼了!
她們這些年吃的獨一無二的好吃食何止二十五樣!就是每家鋪子賣一樣也肯定賺!
“小姐,該用膳……了!”一進屋就麵對幾雙亮得嚇人的眼睛,拂冬有點被嚇到,腳步都頓住了,不知道是該進好還是該退好。
幾人回過神來連忙各自忙活,雖然她們主仆不同桌吃飯,可她們吃的和小姐是一樣的,隻是冇有同桌吃同時吃而已。
小姐歇息的間隙她們邊吃飯邊想,就拂冬這手藝,開個酒樓都夠!
花芷看拂冬被幾人看得都坐立不安了,忍笑給她解圍,“拂冬,交給你個任務。”
拂冬逃也似的放下碗來到小姐麵前,“小姐您說。”
“你把這些年做過的吃食做個記錄,外麵有的不用。”
拂冬點頭總結,“就記小姐您提點的那些。”
花芷笑,“我提點了你什麼,全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。”
拂冬固執的搖頭,“冇有您的提點我想不到也做不出。”
花芷不和她爭,“就那些,你都記下來,到時候我們再從中選擇放到鋪子裡去賣。”
“是。”
陳良回來時太陽已經西斜了。
“小的打聽清楚了,綠苔巷的鋪子一直賣不起價,應該在一百四十兩左右能拿下。”
以大慶朝如今的物價這個價錢確實很低,隻怕主家也都是急於脫手,花芷想了想,“鋪子可有大小之分?”
“小的下午親自去看過,除了最裡邊臨著內河的那間要稍大一些,其他的二十四間基本一樣大。”
手裡的錢倒是夠,可鋪子也不是光買下來就夠了,後續還有大把需要花銀錢的地方。
花芷皺眉,不到必要關頭,她不想動用手裡的金條,那是花家最後的底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