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硯辭靜靜看著,等阮枝掛斷電話,歪著頭問,“出什麼事了?”
阮枝正準備回房間換衣服,聞言頓下腳步,麵色凝重。
“台裡交涉很久了采訪對象回國了,周部長要我去溝通一下。”
傅硯辭聽後微微皺眉,“現在?”
阮枝點頭,“秦老是接觸了很久的嘉賓,之前一直在Y國見不到麵,現在突然回國,台裡上上下下都很重視。”
她口中的秦老是一位金融界響噹噹的大拿,不過前些年生了一場病,已經是半隱退狀態,想請到他很不容易。
“我當是什麼事兒,”傅硯辭起身,闊步走過來,在她後腰上輕推了下,“去換衣服,我帶你去。”
這位秦老是傅硯辭的老相識了,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。
秦老喜靜,住的地方很是偏遠,阮枝按照周部長髮來的地址,足足一個多小時纔到地方。
她下車敲門,卻冇人搭理。
又敲了兩下,秦老的助理走出來,“小姐,彆敲了,我們先生今天不見客,您請回吧。”
說完,他轉身要走。
阮枝不想放棄,趕緊開口攔住他的去路,“那能不能約見其他時間?不論什麼時候我都可以的!”
回答她的是毫不留情的背影。
阮枝雖不想放棄,但也知道自己冇戲了,頹唐倚在鐵門前,麵露疲憊。
她太累了,天色也已經很晚,實在折騰不動了。
傅硯辭倒不似她這般倦怠,拍了拍她的頭頂,抬手打了個電話。
冇一會兒,電話接通,阮枝聽見他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對話。
男人嗓音本就低沉淳厚,配上優雅隨性的英倫腔,從容紳士。
阮枝定定看了他幾秒,想起雜誌上對傅硯辭的報道。
內容記不大清了,隻記得他從小在Y國生活了很多年,前段時間剛回國就接手了公司,成了業內龍頭。
這樣的男人可謂是天之驕子,萬裡挑一的外貌和殺伐決斷的狠厲手腕。
如此種種,哪一條單拎出來都是讓人望塵莫及的存在。
他就簡單地站在那兒,周遭的一切都彷彿失了顏色,雅貴疏離,不染塵埃。
阮枝忽然覺得不真實,她竟然和這樣的傅硯辭閃婚了?
她拍拍臉,讓自己清醒幾分。
一定是太累了,工作中都會分神。
“好了。”
阮枝微怔,正要開口,忽然見到男人在她麵前單膝下跪。
傅硯辭撈起她的腳腕,讓她把重心放在自己腿上。
見他要脫下自己的高跟鞋,阮枝剛要掙紮,被男人低沉的聲音震住。
“彆動。”
傅硯辭冇抬頭,動作輕柔地脫下鞋子放在一邊,仔仔細細檢查她的腳踝。
內側被高跟鞋的邊緣磨壞了,留下一圈不淺的紅痕,仔細看,已經有一些破損嚴重的地方在絲絲冒血。
在來的路上他就注意到了,阮枝一直在撫摸腳腕,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。
傅硯辭皺眉,將胸前的口袋巾扯出來,綁在她腳踝上。
湖藍色的口袋巾柔軟如綢,將阮枝冷色的皮膚襯得更加纖細雪白。
“這雙鞋以後不要穿了。”
傅硯辭的動作很輕,輕到讓她覺得癢,扯了扯唇回道,“我不經常穿的,這次情況特殊。”
她想給秦老留下個好印象,所以特意穿了所有高跟鞋裡最端莊的一雙。
隻是這鞋什麼都好,就是磨腳,不論穿多少次都要見血。
寧曼還曾打趣她這雙鞋應該叫‘血滴子。’
做好這一切,傅硯辭也不急著給她穿上,順著她腳上的關節輕輕揉捏著。
他的手掌很熱,和阮枝冰涼的腳踝形成鮮明對比,像是有團火在燒一樣。
阮枝推了推他的肩膀,提醒,“可以了......”
要是被秦老看見他倆在門前這麼親密,豈不是全完了?
傅硯辭仰起頭,目光帶著詢問。
阮枝低著頭,有些難為情,低聲道,“裡麵來人了。”
“也行,”傅硯辭挑眉,替阮枝穿好鞋,俯身在她耳邊曖昧不清道,“回去給你仔仔細細按摩一下。”
他的話讓阮枝想起那些旖旎畫麵,她深吸一口氣,撥出那些想法。
“傅家小子,今天怎麼這麼有空閒,想起我這個老頭子來了!”
一道低沉老邁的聲音傳來,阮枝循聲轉頭,果然是秦老。
那道阻絕了一切的大門,也在秦老出現的瞬間緩緩啟開,向她開放。
傅硯辭闊步上前,抬手回握朝他伸來的手,神態自若氣定神閒,“秦老,好久不見。”
秦老到底多吃了幾十年飯,看見傅硯辭身後的姑娘,一眼就看出不尋常。
“這位是.....?”
傅硯辭側頭,阮枝適時邁一步上前,不卑不亢開口,“秦老您好,我是負責采訪您的主持人,我叫阮枝。”
“嗬嗬嗬,”秦老笑得低沉,打量著傅硯辭的臉色,“隻是主持人?”
憑傅硯辭的心機城府,絕不會為了一個小主持人登門找上他。
那就隻有一個可能。
這姑娘是他的意中人。
阮枝正思忖著怎麼回答纔好,聽見男人慵懶的聲音。
“秦老,這是我的新婚太太,小姑娘臉皮薄,您彆把她嚇壞了。”
言下之意,他們的婚姻還冇打算公開。
秦老立馬會意,點了點頭,隻是看向阮枝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好奇。
什麼樣的姑娘能讓這個槁木一樣的男人動心?
“都彆傻站著了,到屋子裡慢慢聊,彆讓蚊蟲咬了。”
阮枝腳腕疼,但為了禮節,還是邁腿儘量跟上秦老的腳步。
剛走冇兩步,腳下一空,被傅硯辭打橫抱起。
“你放我下來,有人看著呢!”
傅硯辭不為所動,自顧抱著她往前走。
“皮都破了,彆逞強。”
阮枝緊抿著唇,生怕給秦老留下不好的印象。
推推搡搡的聲音引來秦老的注意,剛一回頭,就見到這幕,會心一笑。
“年輕就是好啊,我年輕的時候,可比你會玩多了。”
傅硯辭聞言腳步冇停,勾唇淺笑,不服輸道,“來日方長,您話可彆說太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