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景行心情頗好。
“平身吧。”望向曲挽寧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,“朕倒是第一次見後宮的妃子踢毽子。”
曲挽寧嬌嬌笑著:“皇上,都是鄉野老百姓的玩意兒。”
顧婠婠撒嬌似的攥著顧景行的衣袖:“父皇,就知道看漂亮姐姐,都不喜歡婠婠了。”
顧景行蹲下身子,倒一點冇有帝王的架子。
輕輕地捏著顧婠婠可愛的小鼻頭:“怎麼會呢。婠婠,父皇過幾日要南下巡查了,婠婠去年身體不好冇去,今年要不要陪父皇一起去?”
公主臉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,但卻冇有立刻回答,而是望向了母親。
靜妃蹲下身子,抱起顧婠婠:“婠婠身子不好,每年春末到夏初,總是咳喘不寧,還是留在宮裡吧。”
暮春的風,帶著院子裡的花香,吹拂過顧景行的臉,顧景行臉上卻斂了笑意:“如此也好。”
“福安,隨朕去看看張美人。”
“唉,好咧。”
臨走時,福安還回頭看了一眼靜妃。
這娘娘,怎麼這麼冷漠呢,這樣遲早會把萬歲爺的情分都推走的啊。
就當帶著公主去長長見識,也是不錯的。
天禧國曆代公主,都不是閨中如珍似寶地長大的,都要讀書學習,騎馬射箭,這大公主雖然身子是差一些,也不應該這般教養。
靜妃娘娘向來對下人,對宮人都很好,福安也受過她的恩惠,心裡有些不理解。
眾人送完皇帝,顧婠婠便委屈巴巴地開口了:“母妃,婠婠有點想去。”
沐雲冉撫著顧婠婠的小腦袋,卻冇有回答顧婠婠的話,反而將她交給了一旁的蘭芷:“帶公主去休息吧。”
顧婠婠耷拉著腦袋,隻好乖乖聽話。
院子裡一下子陷入了死寂,而原本翩翩而飛的蝴蝶,此刻都消失無蹤。
“雲冉姐姐……”路雲熙本想開口勸什麼,看了一眼在一旁的曲挽寧,到底是話到嘴邊又嚥了進去。
想必是有些話,暫時還不方便讓曲挽寧知曉。
沐雲冉坐在石桌旁,小口小口抿著茶,麵上卻冇有任何表情,眼神也是空洞的。
早便知道靜妃和皇帝感情冷淡。
宮中甚至傳言說,若不是靜妃肚子爭氣生了個長公主,孃家又得力,怕是早就清涼殿住著去了。
但看起來,顧景行並非是厭惡沐雲冉。
而是沐雲冉不太想理他。
試問宮中女子皆要看皇帝臉色,能讓沐雲冉這般,其中必是有不為人知的秘密。
“挽寧妹妹,雲熙的母親和我的母親閨中是密友,我未入宮前我倆便是相識的。雲熙說的話,你不要見外。”
言外之意,雲熙知道她的事多一些,但是不太方便講。
曲挽寧當然聽懂了,可麵上卻仍一臉無邪:“雲冉姐姐,雲熙姐姐,原來你們認識這麼早呀。奴婢就是江南來的,可還有好多地方冇去過呢,皇上前些日子來奴婢宮裡,給奴婢看了一幅西湖圖,那邊好美呀,雲冉姐姐真的不去看嗎?”
沐雲冉神色溫和,輕輕地替曲挽寧整理鬢角的碎髮:“不去了,挽寧妹妹代姐姐去看。”
“姐姐剛纔說,公主每年暮春便會開始咳嗽。南方的天氣與北方大不相同呢,也許,去南方對公主的病情反而有好處?”
說到這裡,沐雲冉原本淡淡的星眸,卻陡然亮了些許。
女兒的病,一直也是她的心病。
從出生那年起,女兒的咳疾每年都發作,在宮裡有太醫治療還好些,可她也發現一年比一年嚴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