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後她轉過頭看著婉清:“你不喜歡我登門,直說就好了,為什麼要謀我性命。罷了罷了,我走,我再也不敢登姑孃的門了。”說著就要離開,春蕪和秋葵連忙去攔,被婉清用眼神製止。
等潑皮張姨娘頂著兩個巴掌印離去,秋葵急聲問:“這種人留在周家隻會臟了周家的地界,姑娘怎麼不讓長順押著她去見老太太。”
“被狗咬一口,難道還要咬回去?”婉清低聲道。
婉清很清楚,大太太把周以安當命,聽到兒子被詛咒,氣急之下,定會將張姨娘亂棍打死。因一句話要了一個人的性命,她狠不下去手。
婉清的手掌輕輕拂過小肚子,全當是一次積德了。若有下次,她定不再留餘地!
自那日後,張姨娘老實了許多,每天呆在房間裡不出門,等到她兩頰的巴掌印消下去,就到了除夕守歲夜,大太太吩咐,眾位姨娘仍去明輝堂吃席守歲,她陪著老太太在老太太院裡守歲,等到初一早上,眾位姨娘再隨著她去給老太太拜年。
春蕪擔心張姨娘再作妖,不放心秋葵跟著去,耍賴道:“我不要你許的好處了,今天的機會我不讓你!”
秋葵嗤之以鼻:“那你先把前天吃的花生酥糖,昨天吃的八寶蜜糖飯,還有今天早上的馬蹄酥還給我。”
全吃進肚子裡了,怎麼還?春蕪噘著嘴裝可憐,秋葵冷哼:“要是我在,早上前撕了張姨孃的嘴,看她還敢不敢來糾纏姑娘。就你這個膽小鬼,不敢有作為,現在還想再跟過去,做夢!”
春蕪很委屈,她想大打出手的,但姑娘一直握著她的手,不讓她動。
婉清笑:“她終究有個姨孃的名分,你們上前,隻會給她留下話柄,她拿這個威脅我,我可要乖乖投降了。”婉清說著玩笑話,眼睛看向秋葵,希望她能聽懂,切勿意氣用事。
秋葵乖乖點頭,她明白姑娘是在保護她,奴大欺主,輕則責打,重則發賣,無論哪樣,她都會冇命。不過,秋葵在心裡暗暗發誓,姑娘如有危險,就算明知會冇命,她也會全力相護!
年三十的家宴,因老太太和大太太不在,各位姨娘便不拘謹,席麵上歡聲笑語,如一屋子好姐妹歡聚慶祝一般,婉清安靜的聽著,時不時的點頭微笑,其餘時間隻努力和菜肴佳品做戰鬥。
可惜張姨娘是個打不死的蟑螂,歡聲笑語中,她忽然感傷的歎息:“可憐咱們命苦,一輩子是享受不到兒女福分了,更享受不到做長輩的待遇,過年了,連個小輩在跟前伺候都冇有。”說著瞥了眼婉清,麵帶挑釁。
話落,屋子裡鴉雀無聲,姨娘們的笑容都僵硬在臉上。
張姨娘一句話戳中了所有人心底最隱秘的傷心事。
婉清微微歎息,張姨娘真是個人才,大過年的非要壞了所有人的興致。但婉清不會為了哄不相乾的人開心,就不要命的折騰自己。想讓她在五位姨娘跟前儘心服侍,彆人吃著她看著,還要小心翼翼的佈菜,婉清表示她腦門上冇有寫‘傻’,這賠本賺吆喝的買賣她不做。
盛了一碗燕窩粥,婉清小口小口的喝著,不接話不抬頭,絲毫不在意廳裡尷尬的氣氛。
“我們身為姨娘,就要遵守姨孃的本分,就算有了哥兒姐兒,生下來就是我們的主子,我們得敬著,冇有讓主子到我們跟前伺候的說法,他們要儘孝,也是到嫡母身邊、到老太太跟前去儘孝。張姨娘可彆再說這些傻話了,冇的讓人笑話我們不知禮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