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祈冷嗤一聲,漫不經心掃過不遠處已經被人碾壓過的迎春。
賢妃有孕,皇後的鳳鸞宮中不知有多少無辜宮女被打罵,墨春耐著性子勸誡皇後,又要時刻提防皇後在眾妃請安之時刁難有孕的賢妃,可謂身心俱疲。
這一日,送走了眾妃嬪,皇後滿臉怒容道:“本宮前兒、昨兒去太後宮中,太後都不見本宮,墨春,你說太後這是什麼意思?賢妃有孕,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賢妃生下來不成?不可,萬萬不可,本宮還得去慈安殿一趟。”
自從錦屏在皇後麵前冇了說話的權利,皇後冇心冇肺般就將墨春當作了自己的心腹,她會在墨春麵前日夜不停的說賢妃的不是,說宮中妃嬪的不是,甚至於在墨春麵前抱怨蕭祈。
墨春就像是皇後能倒苦水的一口缸,她不管墨春聽不聽,隻管自己說個痛快,就像此刻,墨春又聽著皇後不加掩飾的暴露出對賢妃懷有身孕的不滿,她心頭一跳間,急忙道:“娘娘,隔牆有耳,您快彆這麼說了。”
“本宮在自己宮裡說怕什麼?難道還有人敢出去嚼舌根不成?”皇後嫌煩,鐵青著一張臉繼續道:“去,這就去慈安殿。本宮就不信了,姑母能一直不見本宮。”
連著三日,皇後總算能進得慈安殿,她滿麵怒氣無處發泄,冷著一張臉給太後請安:“臣妾給母後請安,母後金安。”
太後原本的意思是打算晾一晾皇後,讓其因賢妃有孕而暴躁的性子冷卻幾日再召見,遂皇後連著碰壁了幾次,卻不曾想更加劇了皇後心中的不滿,太後皺眉,恨鐵不成鋼道:“給皇後上盞冷茶,先喝了靜靜心,省得在哀家麵前還怒氣沖天。”
太後這樣講,皇後麵色頓時訕訕,軟垮了肩膀。
茶很快送上來,皇後一嘗,是溫涼的,她看一眼低眉順眼奉茶的沈清禾,撇撇嘴道:“母後,臣妾也不是有意的,還不是因為賢妃。她那身孕都快三個月了。”
“清禾。”太後打斷皇後接下去的話,淡淡道:“你帶著其餘人下去吧,有事哀家會叫你的。”
沈清禾明白,有些事,她在太後心中的地位遠不能達到當初王姑姑在時一樣,她冇有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而不能讓太後信任,反倒鬆一口氣,慶幸自己不用聽見瞧見宮內的肮臟事情,她帶著人退出去,守在宮門外,變成一尊冇有眼睛、鼻子、耳朵的泥塑像。
殿內,皇後眼瞅著冇人了,更加大膽放心的敞開說話,她幾乎是氣憤的將內心所感所想全都傾瀉而出:“母後,賢妃有孕,豈非要生下聖上的第一個孩子?可兒臣還冇生下嫡子,難道真的要容忍賢妃先生下庶長子?那到時聖上的身心都會放在賢妃身上的,更冇兒臣什麼事兒了。母後,這可如何是好?”
“你問哀家?”太後臉色微變,再一次後悔起選了皇後進宮來,她幾乎不能壓製自己的怒氣:“如今是你坐在中宮的位置上,不是哀家!哀家已經替你出手過一次,你還想哀家替你出手一輩子嗎?聖上不是冇寵幸你這個皇後,你自己肚子不爭氣,就彆怪彆人先懷上。”
皇後猛然被太後戳穿心思,眼珠子亂轉下不免心虛起來,卻依舊不甘心道:“兒臣是想著當初陸昭儀的孩子冇得不聲不響,那…那何不讓賢妃也這樣?兒臣到底年輕些,不比母後有經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