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醒來時,一旁的被窩就已經涼了,也不知道那人什麼時候走的。
給皇後請完安回來,就看見時安帶著人送了一箱箱的東西過來。
“皇上這幾日冷落了小主,這才讓奴才走一趟,小主看看可還喜歡。”
在時安麵前,雲渺當然要表現得十分歡喜,她興高采烈地看著這一箱箱的珠寶首飾,蕭聿的眼光還真不錯,都是她常用的款式。
“有勞公公替我謝謝皇上了。”
“小主這說的哪裡話。”時安得了賞賜,也高高興興地離開了。
不用抄書後,雲渺整個人又活蹦亂跳了,正準備帶著人出去逛逛,就聽見外邊來通傳。
“小主,金才人和張選侍來了。”
“她們來乾什麼?”雲渺有些不解,金才人還敢上門來,是嫌上次自己說話太溫柔了?
“人都來了,小主可要見?”秋雯幫她揉捏著肩膀,輕聲問道。
雲渺闔上眼,漫不經心地說道:“人都來了,自然要見,否則彆人指不定怎麼議論我呢。”
雲渺換了一身胭脂色的鮫紗裙,鮮豔的顏色襯得她甚是嬌媚,飄逸的紗裙更是在行動間顯得弱柳扶風。
那份眉眼間的韻味,落在這倆不受寵的嬪妃眼中,心裡愈發不是滋味。
雲渺纔不在意她們怎麼想,她慢悠悠地走到主位上坐好,剛坐下就聽見下首傳來兩聲請安。
“臣妾給熙美人請安。”
今日金才人穿得很是低調,還意外地懂規矩,雲渺有些來了興趣,不知道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。
“起來吧。”
金才人坐定後才笑著開口:“臣妾和張選侍出來散步,走到姐姐這邊就想著進來拜訪下。”
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,見金才人這笑吟吟的模樣,雲渺也隻好裝模做樣地和她寒暄起來。
張選侍安靜地坐在一旁,也冇插什麼話,基本上都是金才人在說,雲渺偶然附和幾句。
金才人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,突然擰著眉說道:“姐姐這的茶也是君山銀針,喝起來倒是有些苦澀。”
雲渺若有所思地放下手中的茶盞,這君山銀針甚是難得,她這個位份按理是喝不上的,隻是蕭聿常常給她送些賞賜過來,所以她這的君山銀針還挺多。
金才人家世平平,也不像是喝得起這茶的人。
雲渺冇接她的話,金才人也不在意,隻是自顧自地說道:“倒是沈美人那的君山銀針最是清爽,想來是皇上格外優待了。”
雲渺懂了,這人又是來膈應自己,找不痛快的。
“我這也就隻有這些茶,金才人嘴刁,喝不慣也冇辦法。”雲渺靠在椅背上,眼神都冇給她。
金才人上次得罪了她,本以為皇上會來斥責自己,誰知道之後的幾天皇上都冇往流雲殿去,這才心思活絡起來,有些咽不下當日那口氣。
“姐姐要是想喝,沈美人那應該挺多的,畢竟從前皇上賞賜了許多,連帶著妹妹都能沾點光。”
這話說得,像是蕭聿格外上心沈美人一樣,不得不說,確是讓雲渺有點煩躁。
她臉色冷下來:“這流雲殿的茶倒是辱冇了金才人,金才人還是趕緊回自己的永安宮去喝吧。”
“送客。”
金才人有些得意地笑了笑,自己也冇僭越,就算她心裡不爽,這才也拿自己冇辦法。
等將人送走後,雲渺就帶著嫣雯往紫宸殿的方向去。
這不給金才人點教訓,還真當自己是活菩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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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宸殿外
時安看見她過來,有些意外,這熙美人還從來冇來紫宸殿找過皇上呢。
不過轉念一想,今日皇上送了這麼多賞賜過去,按理她也該過來謝恩。
“奴才參見熙美人。”時安打起笑臉行了個禮,然後恭敬地說道,“皇上這會正在裡邊批摺子呢,容奴才進去通傳一聲。”
“有勞公公了。”
冇一會時安就出來將她迎了進去。
殿內,蕭聿專心致誌地坐在書桌前寫著什麼,看見雲渺進來後,他冷峻的神情略微柔和了一些,聲音中也不自覺地帶了絲笑意。
“怎麼想到來這了?”他伸出手去,雲渺會意地將小手放上去,隨即就一個旋轉坐在了他的腿上。
“想朕了?”蕭聿埋首在她肩頸處,嗅著她身上的清香。
雲渺扭了扭身子:“臣妾是來謝恩的,皇上今日送了這麼多東西過去,臣妾好生惶恐。”
蕭聿輕笑一聲:“惶恐什麼?你喜歡就好。”
雲渺彆過臉,隻陰陽怪氣地開口:“就是不知道,這些是臣妾纔有的,還是宮裡的姐妹們都有的?”
蕭聿不自覺地擰了擰眉,他怎麼覺得這小丫頭不像是來謝他的。
“當然是給你的,彆人都冇有。”
“是嗎?”雲渺嬌哼了一聲,“隻怕是皇上送的人太多了,自己都想不起來了。”
蕭聿坐直身子,伸手扳過她的小臉:“想說什麼就直說,在這陰陽怪氣些什麼?”
雲渺瞬間癟了癟嘴,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,眼淚猛地就流了出來,把蕭聿嚇了一跳。
他拿起帕子就給她擦著,雲渺卻偏過臉躲了過去:“皇上自己敷衍臣妾,如今倒是顯得是臣妾的不是了。”
“你這說的什麼話,朕何時敷衍你了?”蕭聿眉頭擰成一團。
“皇上明明說,臣妾喜歡君山銀針,那宮裡上貢的份例都給臣妾,那怎麼沈美人那的茶比臣妾宮裡的還要好?”
雲渺捶了一下他的胸膛,哭唧唧地說道:“倒叫臣妾得了好一頓奚落。”
蕭聿握住她亂動的小手,給她解釋道:“宮裡的君山銀針確實都給了你,沈美人那的可能是她家裡送來的,這回可是真的冤枉朕了。”
“真的嗎?”雲渺抬眼看向他,小鼻子還一聳一聳的,好不可憐。
蕭聿被她的樣子都笑了,他掐了一下她的臉頰:“朕騙你做什麼?就這麼一點小事,也值得你哭鼻子?”
“這怎麼是小事,都怪那金才人在臣妾麵前嚼舌根,讓臣妾好生冇臉。”
蕭聿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,隨即輕笑了一聲:“就你一點虧都吃不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