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著村長來了,瑤娜趁我爹慌亂的時候,驚慌失措的逃跑了。
可是,第二天,就聽見有人說村長昨夜去世了。並且,有人在村長手中發現一張遺書。
村裡有個老規矩,如果有人有未完成的遺願,必須幫他完成,否則那人遺願未了,會心生怨氣。
遺書中,說自己打了一輩子光棍,希望死了能有個漂亮媳婦陪自己。那時候,陪葬這個習俗還是兩代之前的事了。
雖然這幾年冇有了,但其實這個觀念還冇有完全消除。
剛開始人們還是猶豫的,但是當天晚上,就聽見有奇奇怪怪的聲音。村民們開始害怕了,就張羅起了這件事。
可是,誰願意把自己女兒拿出來陪葬呢?大家陷入了僵局。
這個時候,除了村長,書讀的最多的我爹就出來說話了。這一年以來,他私底下偷偷騷擾了瑤娜無數次,可次次都被瑤娜拒絕。
那天晚上被拒的事,他惱羞成怒,用枕頭悶死了村長,還想了這麼一個損法子來報複瑤娜。
他第一個出來,暗示所有人說,村長在他麵前誇了好幾次瑤娜,又說村裡就屬瑤娜最漂亮。
瑤娜平時那麼善良,有喜歡瑤娜的人出來為瑤娜說話。可我爹居然出言汙衊瑤娜,說瑤娜其實偷偷的勾引了他好多次。
有愛慕瑤娜被拒的人聽見了,也跟著說瑤娜勾引過他。正所謂三人成虎,大家信了我爹所說的,把一直躲在家裡的瑤娜捉了出來,準備拿去陪葬。
葬禮在三天後舉行,瑤娜的奶奶哭得撕心裂肺的,我也一直求所有人,可他們都不理我,甚至我爹把我關在了房子裡。
等我出來以後,瑤娜已經被拿去陪葬了。
“然後,瑤娜就心中有了怨氣?”鄭曲知忍不住咋舌,那麼一個漂亮的姑娘,竟然就被壞人拉去陪葬了?
想起村長那張掛著笑的臉,鄭曲知就覺得一陣惡寒。村長身上,可是有兩條人命的,難怪會請捉鬼師來。
等等……
鄭曲知下意識看向範達,昨天晚上,範達說村長是叫他們來調查瑤莉的?明明村長纔是壞人,調查瑤莉做什麼?
魯直士拿下眼鏡用手背擦了擦,問道:“瑤莉姑娘,你說村長殺了前村長,你是怎麼知道的?”
瑤莉慘淡的笑了一聲,臉上蒼白的可怕:“因為當時,我就在窗戶外麵。”
瑤莉忍不住回想起那天夜晚的情形。她一覺醒來,發現爹又冇了身影,又想起今天是瑤娜照顧村長,霎時緊張了起來,生怕瑤娜受到欺負,趕緊往村長家趕。
剛跑至村長房間的屋外,就聽見裡麵奇怪的聲音。她破天荒的停住腳步,偷偷打開了窗戶的一道縫。
隻見,在裡麵的床邊,她爹手裡緊緊摁著枕頭,嘴裡不斷罵著,說村長是糟老頭子,壞他好事……
她嚇得不輕,跌跌撞撞的跑了回去,藏在被子裡不敢說話,也不敢出去。
魏魘臉上依舊麵無表情,掃了眼滿臉憤恨的鄭曲知後,冷聲道:“那你為何不公之於眾?”
“我怎麼敢?”瑤莉無奈的看了看遠方,歎道:“我也隻是個隻有我爹的小女孩。”
齊麁不動聲色的看了眼瑤莉,手裡捏了張黃符,佯裝安慰的拍在她肩膀上,嘴裡道:“彆傷心了,這不是你的錯。”
瑤莉又擦了擦眼淚,搖頭道:“不,我要是冇害怕的逃跑,村長可能就不會死的,瑤娜姐姐也不會綁去陪葬……”
見瑤莉神色絲毫不變,齊麁虛偽的多拍了幾下以做安慰,又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,同時朝魏魘搖了搖頭。
範達其實也一直觀察著瑤莉這邊,看齊麁拿了符也不見瑤莉有任何反應後,眉頭皺的更厲害了。
回村子的時候,恰巧遇見一群人披麻戴孝的在路邊不知道乾什麼,手舞足蹈的,嘴裡還在唱著歌。
走的近了,歌聲才聽的真切起來,鄭曲知立馬激得汗毛直立。
離鄭曲知較近的魯直士拍了拍鄭曲知的肩,朝他靠近了一些。
“槁野村呀!人心齊,眾人團結力量大。槁野村呀人心齊,哪家有了困難,家家都幫。槁野村呀人心齊……”
這分明就是那天女鬼唱的。
“大家低著頭經過就行了。”瑤莉勉強扯了扯嘴角,很難得的,她那麼快就收斂好了情緒。
那些村民占了一大塊的路,回村長家必須經過他們。魏魘和蔡亣他們這些捉鬼師臉色倒是如常,鎮定得不像話。
隻有鄭曲知一人,滿臉煞白,又怕又好奇。想要抬起頭來看看,可一看到什麼,又怕的雙腿直髮抖。
偶爾和幾個村民對視,鄭曲知驚悚的發現,那些村民是真的很排斥他們,滿臉的都是敵意。
一直過了三分鐘,他們才走完那段儘是村民的路。
鄭曲知大口吸了幾口氣,虛脫道:“他們似乎對我們很有敵意啊!”
“大約是怕發現他們的秘密吧!”瑤莉冷笑,之前總是掛著溫柔的笑意的臉上,居然有了些令人起雞皮疙瘩的陰冷。
到家裡時,裡麵空無一人。
鄭曲知心裡輕鬆了一些,幸好冇那麼快看見村長,不然他真怕自己真的一個箭步衝過去,狠狠打他一拳。
“範大哥。”走至院子,齊麁突然朝範達道,“來我們房裡打牌吧?”
範達沉默一瞬,點頭同意。
幾個人走向房裡,鄭曲知心知他們這又是要商量事了,擰著眉頭想了想,見瑤莉抬腳也往齊麁他們的房間走,趕緊拉住了瑤莉。
“瑤莉,我還有一副牌,我們三個人玩鬥地主吧。”說著,鄭曲知指了指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魏魘。
被算在裡麵的魏魘總算抬起了頭,看了眼鄭曲知,抿了抿唇冇有說話,半晌,又看了眼鄭曲知,手指微微縮了縮。
瑤莉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,答道:“好啊!”
“魏先生,你會打牌吧?”見瑤莉同意,鄭曲知鬆了口氣,這纔想起來問魏魘。
魏魘清冷的臉上出現一絲道不明的情緒,眼裡毫無波瀾的湖麵被扔進一塊小石頭,掀起一片漣漪後,又重歸平靜。
“略懂。”他清冷如故的聲音總算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