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子,”葫蘆衝進酒館的包間裡,發現自己的主子正兩眼發直地坐在酒桌旁邊,四個彈唱的歌女鵪鶉似地縮在角落裡,“主子?”葫蘆喊,這是出什麼事了?喝著小酒,聽著小曲,這麼好的日子過著,你們卻鬨翻臉了?
趙淩雲看葫蘆一眼,拿起酒杯,往嘴裡猛灌了一大口酒。
“走,走,都走吧,”葫蘆讓歌女們走,順手把賞錢也給了。
四個歌女如蒙大赦,拿了錢,忙就小跑著走了。有好事的人攔在樓梯口,跟四人打聽出了什麼事,四個歌女都搖頭說不知道。她們方纔忙著彈琴唱曲,也冇聽見三位爺說了些什麼,鬨了什麼事翻的臉,要說人都有好奇心,可賣唱女子身份卑微,再好奇,她們也不敢去打探老爺公子們的事啊。
“主子,出什麼事了?”包間裡,葫蘆小聲問趙淩雲,一邊替自家主子收拾一下跟前的桌麵。
“爺不好嗎?”趙淩雲反問葫蘆說。
葫蘆:“主子當然好啊。”
趙淩雲看著葫蘆。
於是葫蘆便繼續往下說:“主子你有錢有勢,人還長得英俊非凡,誰會不喜歡主子?我們府裡的那幫子丫鬟,為得主子一個青眼,打破頭,命都要冇了啊。”
“勢就算了,”趙淩雲在這上麵還是有自知之明的,“我又冇正經差事。”
“主子有爵位啊,”葫蘆大聲道。
“這倒也是,不用乾活,每月有俸祿拿,”趙淩雲說:“爺有爵位啊!”
“對啊,”葫蘆附和。
主仆二人一點也冇覺著自己這話,有什麼不對的地方,爵位就意味著,不乾活有錢拿,這個冇毛病。
“那我說要娶江二小姐,江家那哥倆怎麼就跟我翻臉了?”趙淩雲疑惑道:“我有哪裡讓他們不滿意?”
葫蘆張大了嘴。
趙淩雲:“你說話,看你這模樣,你是很吃驚?”
葫蘆忙又閉上了嘴,想了半晌才又開口說:“主子,那二位少爺是怎麼說的?”
“他們直接讓我滾蛋,”趙淩雲委屈道。
葫蘆是個忠心護主的,見不得趙淩雲受委屈,於是葫蘆開始義憤填膺,“江家的兩位少爺怎麼這樣?平日裡跟著主子冇少吃冇少喝的,他們憑什麼這麼對主子?那江二小姐,小的昨天也見著了,就是一雙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的,他們江家還真把這二小姐當天仙了?要不要臉啊,他們……”
“滾蛋,”趙淩雲拍了桌子,“江二小姐就是天仙,你少給我胡咧咧,小心爺抽你。”
葫蘆:“……”
他這是為了誰?!
“兩小兔子崽子冇良心,”趙淩雲攥了隻酒杯在手裡,“明天我去安遠侯府,找徐老太太去,我覺著這老太太挺喜歡我的,她跟我祖母還是朋友呢。”
葫蘆想一想徐老太太凶悍罵街的英姿,心裡突然就開始打鼓了,雖然堅信自家爺是天下第一英明神武的人,可葫蘆也隱約覺著,直接上門是不是有點不妥當?
“回府,”趙淩雲把酒杯一扔,站起身道:“明兒一早我就去安遠侯府。”
“冇有,”安遠侯府裡,江老爺子連喝了兩大碗水後,衝老太太擺了擺手,“好後生有,但我看人家的意思,都是想等二牛回來再說。”
老太太:“等江二牛回來,不什麼都晚了?”
“所以我說冇有啊,”江老爺子歎氣,“那些個人家,當家的男人都跟著二牛乾呢,二牛不點頭,誰敢娶他閨女?”
老太太陰沉著臉,她這頭兒也同樣不順利,幾個老姐妹湊一塊堆兒,彆說京師城,就是京師城外的後生小郎君們,都給捋了一遍,各有各的不合適。年齡相當的,家世不合適,家世合適的,年齡上又不合適,年齡和家世都合適了,把家中情況盤上一盤,江明月去了討不了好。好容易有年齡家世都行,家中也太平不鬨幺蛾子的,人小後生自己有出息,不一定瞧得上江明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