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莫阿九,這次,你彆想逃!”手腕突然被人抓住。
莫阿九身軀一顫,垂眸望著自己被人緊攥的手腕,她甚至能感覺到容陌指尖微涼。
他說,這一次,她彆想逃。
“我逃過嗎?”莫阿九輕聲呢喃般。
容陌手微頓,她逃過,從城牆之上一躍而下,至此消失三年,他甚至以為……她從此便消失不見了。
“冇有,是朕不屑於要你了。”轉頭,他的聲音冷凝。
似乎又惹他生氣了,莫阿九心底無奈癟嘴,變臉比變天還快的男人。
“不要試圖在心底說朕的壞話!”一旁,男人的聲音伴隨著城樓上的凜冽春風傳來。
莫阿九驚呼一聲,這個人竟然還能聽見自己的心裡話。
“朕聽不見,”容陌再次開口,“下次想說朕的壞話,記得藏好表情,彆讓朕看見你的得意!”
看見她耀武揚威的模樣,他會忍不住想起,她忘記了一切,纔有了此刻的純真,會忍不住戳破她。
莫阿九冇有再言語,她靜默跟著,隻是……方纔瞥見容陌的神情,她有絲懼意。
二人的腳步,最終定於巍峨祭台前,一名蓄鬚道人執一柄浮塵立於一旁,見二人站定,那道人對容陌微微鞠躬,而後正身,將香火恭敬遞於二人麵前。
容陌伸手接過,一旁莫阿九望了一眼容陌,同樣接手。
道人後退一步,聲音清朗:
“淩朝三年,農曆歲序丁亥三月二,日,新君初容後宮,謹以香爵庻饈之儀,致獻於列祖列宗之主位前,宣以言曰——”
容陌腰身挺拔,華麗威嚴:
“列宗位其上,容家後人容陌,願以祭祖敘事長,今有莫家長女莫阿九,兩姓結親,列宗為證,今其進門,陌自當以妃之儀敬祥,了卻列宗心事一樁。今,陌一席濃語敬列宗,萬望列宗佑我大淩世代昌盛,四海昇平。”
莫阿九冇有言語,她望著容陌,城樓之上,春風簌簌,她甚至能察覺到他的髮絲與自己的髮絲糾纏。
隻是等她察覺,目光已經對上身邊人的。
“到你了。”容陌眉眼微眯。
莫阿九似乎恍然醒悟,臉頰瞬間爆紅,她竟不知,她還要說話,最終,隻乾巴巴擠出三個字:“我也是。”
周圍人瞬間死寂。
“這……”道人為難看了一眼容陌,“聖上……”
“愛妃的意思是……”莫阿九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,直覺容陌眉眼多了一絲笑意,“她憂心朕之所憂,願朕之所願,得妃如此,朕甚欣慰。”
“娘娘果然賢良淑德,”道人匆忙點頭,起身讓開身前祭壇位置。
莫阿九與容陌二人將手中香火靜靜插在金缽之中,遠方長鐘響起,一旁嚴嵩高聲叫到:“禮成——”
禮炮齊鳴,號角聲響,威嚴肅穆。
回後宮之路,似乎格外漫長,兩邊呼嘯而來的恭賀之聲,以及不曾停止的禮炮號鳴。
可轎攆之中的莫阿九,不曾注意半分,全數目光均在那個褐色木匣之上。
“想吃?”察覺到莫阿九的目光,容陌依舊慵懶靠在軟塌上,問的隨意。
莫阿九的眼神幾乎立刻亮晶晶起來,直直望著容陌。
容陌蹙眉,而今滄海桑田已過,他已經過了半生,可是她的眼神,竟好似從未變過,這種感覺,隻讓他想要將她的純淨全數毀滅罷了。
所以,他惡劣的笑了笑:“這僅有的桂花糕,朕也隻剩這些了。”
而後,他看著莫阿九眼底的晶亮逐漸暗淡,心中終於平和下來,就該這樣……即便他沉淪黑暗,她也該陪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