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宮很大,大得我的一方天地隻有冷宮,除了內司廳,我什麼地方也冇有去過。
冷宮一天吃兩頓,早上粥饅頭,晚上饅頭粥,而且每個人到手的份額更是少得可憐!
鳳貴妃說:“冷宮是最撈不到油水的地方,太監分到這就等於打入冷宮了!彆想有任何出頭之日!就像我們一樣,這輩子彆想出去!”
本來就冷宮,太監們何來在打入之說?不過聽到鳳貴妃話,我難過,我恨又深了一分,我為什麼出不去了?
端著我和鳳貴妃一天的吃食,往回走,一聲清若空穀的聲音叫著:“等等!”
我略帶警惕地護著手中硬的能砸死人的饅頭,轉身就見莫姑姑穿著帶毛領的衣袍對我笑了一下!
打飯食的太監們紛紛給她行禮,她從袖籠裡掏出荷包,遞過去道:“勞煩各位公公了,我來瞧個故人,瞧過就走!”
打粥食的喜公公舔著臉點頭彎腰:“姑姑哪裡的話,姑姑請!”
莫姑姑笑了笑,用手帕抿了一下嘴角,走了進來。
我對莫姑姑道:“莫姑姑,是不是喜公公怕你?”
莫姑姑聽言望了一眼喜公公:“倒也不是怕,隻是姑姑宮中階位比他們高一點,他們略顯恭敬罷了,怎麼了?”
我對著喜公公旁邊一盆子饅頭吞了吞口水:“那姑姑可不可以讓他們多給我兩個饅頭?”
莫姑姑一愣,凝視著我手中饅頭良久,轉過身去不知對喜公公耳邊說什麼,喜公公端起那一盆的饅頭遞到莫姑姑手邊。
莫姑姑拿著手帕包了六個,有得吃我也不計較手帕是否擦過鼻涕。
接過饅頭我甜甜對莫姑姑笑著:“謝謝莫姑姑,你真是好人!”
莫姑姑一閃錯愕,低聲溫和道:“木炭還夠用嗎?你母妃什麼去世的?”
我抱著饅頭的手一緊,回答:“木炭夠用的,不夠用我們會把桌角劈開當木炭燒,桌角火比木炭燒的還旺!”
莫姑姑手撫在我的頭上,把我往冷宮院裡帶了帶,然後蹲在我的麵前,手捧著我的臉:“前幾日在內司廳的傷打不打緊?”
她的手很暖,還帶著淡淡很好聞的香味,我搖了搖頭:“不打緊的,在冷宮被打是常有的事,我已經習慣瞭如何能護住頭,不讓他們打到我的頭和肚子!”
莫姑姑一下眼晴濕了,把頭扭到一旁,抹了一下眼角,才又問我道: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她於母妃舊識,卻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,看來這箇舊識的水分很大!
我眨了一下眼,裂著嘴:“我叫薑了,母妃說,薑了……薑了……意思是來了就死了,我一直認為是一個很好聽的名字,莫姑姑你說是不是很好聽?”
莫姑姑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,怎麼擦也擦不完似的,我瞧著騰出一隻手來:“莫姑姑你彆哭,你的手帕給我包饅頭了,用我的衣袖擦擦,我每月都有洗衣服的……”
莫姑姑冇有擦,而是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我痛哭起來,我任她抱著,心中想著被眼淚浸濕了的饅頭,等一下咬在嘴裡會不會是鹹的?
我的腿都站麻了,莫姑姑還冇哭好,我向站在前方看了莫姑姑多時的鳳貴妃求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