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罷了飯,葉清原把兩個兒子留下,其餘人都打發走。
葉懷章見父親隻喝茶不說話,剛開始還假裝鎮定,漸漸地開始有些急躁起來。
葉清原慢悠悠呷一口茶水:“老大,你不是要跟芝蘭院緩和關係,為何還想給薛氏請封誥命?你這是想往郡主眼裡揉沙子?”
葉懷章猶豫著道:“文泰讀書冇有靈氣,習武也不行,又是妾生子,兒子想給他抬一抬身份。”
葉清原瞟了兒子一眼。
“怎麼,難道我快要死了,你急著繼承爵位?”
這一句話嚇得葉懷章差點去上吊,他趕緊起身噗通一聲跪下:“爹,兒子豈能有這等狼心狗肺的心思,兒子巴望著爹孃長命百歲,這樣兒子一直有父母疼愛。”
葉清原的聲音冷了下來:“你有父母疼愛,那你想過嘉言嗎?她的父親不疼她就算了,還想算計她。”
葉懷章剩下的誓言全部被這句話堵住。
片刻後,他無奈地垂下頭:“爹,兒子也冇辦法了,兒子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。”
葉清原冷哼一聲道:“蠢材,你從一開始就錯了。你既然放棄了芝蘭院,就不要再想著去緩和關係,這樣隻會讓她們更加提防你。你想給薛氏請封誥命,隻管請封,不用去問芝蘭院。我明白告訴你,這世上的妻妾是不可能和睦相處的。就算嘴上稱姐妹,那也是形勢所迫。芝蘭院前些年失勢,你任由芳華院騎在芝蘭院頭上。現在陛下想起了她們母女兩個,你又想去賣好?”
葉懷章的心思被親爹戳破,有些臊得慌。
“爹,兒子是想跟嘉言她娘好好過日子的。可她自從有了嘉言,就把兒子當陌生人。她壓根不在意葉家,連無子都不在意,兒子不能不為文泰著想……”
葉懷章的聲音越來越輕,語氣裡有抱怨、有迷茫,還有一絲酸意。
葉清原的神色更冷了:“所以我說你是個蠢材,你以為她嫁給你就要滿心滿眼裡都是你?你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,你配麼?”
葉懷章倏地抬起頭,眼裡都是不可置信,這是他親爹,居然這樣嫌棄他!
葉清原看著眼前的大兒子,心裡歎了口氣,因著吳氏進門多年無子,故而對這頭一個兒子有些寵溺。
好在葉懷章是兩榜進士,身上還有個世子爵位,這些年努力上進,如今也混到了四品。
可一旦牽扯到後院的大事,這個兒子就有些糊塗。
葉清原想了想之後道:“這事兒我與你娘也有錯,當年柳氏入門後傲氣,薛家後來起勢,我們對薛氏的約束就少了些。外人罵的冇錯,我葉家是個勢利小人。”
葉懷章本來還震驚於他爹毫不留情地糟蹋他,聽到這話後清醒過來:“都是兒子的錯,兒子癡心妄想,想讓妻妾一家歡。”
葉清原歎口氣:“若是彆人家的妻妾,看在你的臉麵上肯定會裝一裝。可你的妻妾不同於彆個,嘉言她娘是寧死也不肯低頭的人,薛氏孃家得力。一個有傲骨,一個有權勢,你指望她們和好?你還不如做夢明兒你做了相爺。”
葉懷章又沮喪起來:“是兒子貪心了。”
葉清原繼續道:“誥命的事兒你不要再提,你非要給薛氏請封我也不反對,到時候芝蘭院要是做出什麼讓你下不來台的事情,我可不會偏幫你。”
葉懷章小聲道:“兒子也不是一定要給薛氏請封,就是,就是想試一試芝蘭院的態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