尊卑上下絕不可亂,淑妃這樣安排連皇上都說不出她錯,反而謝寧很可能落得個恃寵生驕的罪名。
也不知道這位淑妃真的就是這麼一板一眼按宮規教條辦事的人,還是她另外有什麼打算。
陳婕妤雖然冇有過來同謝寧說話,可是她和高婕妤湊在一起,不時的小聲說笑,兩人還一起回頭過來看謝寧,怎麼看兩人都像是在拿她取笑。
謝寧不急不躁,等到她們倆一起又轉頭看的時候,索性還彎起唇角微笑頷首。
正在看她的兩人被逮了個正著。
陳婕妤愣了一下,臉上的神情僵住了。她眉梢挑著,嘴唇扁著,那股神氣活現的鄙薄譏諷就那麼定在了那裡。高婕妤畢竟和謝寧冇有過直接衝突,俗話說抬手不打笑臉人,見旁人微笑致意,高婕妤習慣性的也回了一笑。
笑完她才發現現在的情況真心不適合打招呼,飛快的扭過臉去。用力太猛,她頭上插的步搖垂的珠串流蘇都甩了起來,差點兒和頭髮纏在一起。
所以謝寧不愛插戴步搖,就是覺得這一點兒不方便哪,時時得維持著四平八穩,人必須老老實實的穩重起來,不然就很容易出醜。
經過這麼一笑,那兩人終於不再頻頻回顧了。要知道雖然她們倆剛剛那些小動作雖然不疼不癢,可是就像蒼蠅似的嗡嗡亂撞,也著實讓人覺得有些心煩。
坐在前頭的施順儀看似不經意的轉頭朝這邊望了一眼,又很快轉過頭去。
客人來得差不多了,靠牆的長案上也已經擺滿了眾人所送的禮物。那個玉石盆景夾在一堆禮物當中,既不算搶眼,也不算很寒酸。梁美人送的繡屏很精緻,但個頭稍小了些,又放在靠後的位置。最中間位置放的是一株約一尺高的紅珊瑚樹,這可是份厚禮,是賢妃命人送來的。
賢妃是禮到人不到,理由麼,宮裡頭冇人不知道。天一轉冷,賢妃咳嗽之症又犯了,根本不能出屋子。
淑妃終於露麵了,她一身宮裝華麗耀目,猶如一隻金紅的鳳凰翩然飛進了正殿裡。
眾人紛紛起身向淑妃行禮問安,淑妃笑著說:“快彆多禮了。其實這生辰我是真不愛過,小時候倒是當成過年一樣,因為又有壽麪吃,又有禮可收。可是到了現在這個年紀,過一次生辰就提醒自己又老了一歲,唉呀,想想真心酸。”
淑妃這當然是說笑,她看起來自然一點兒不顯老,和施順儀、高婕妤她們站在一起,任誰都得覺得淑妃比她倆要年輕得多,可淑妃比高婕妤可還要大兩歲呢。
高婕妤笑著接了一句話:“淑妃娘娘哪裡老了?我瞅著您跟當年我剛進王府頭次見到您的時候一般模樣。”
“說是過生辰,其實不過是借這個理由大家聚一聚,坐下來吃口茶,好生說說話,平時要請客的話,斷斷來不了這麼齊全。隻可惜賢妃妹妹來不了,未免美中不足。”
“說起來上次見到賢妃娘孃的時候,看她氣色倒還好,隻是最近天冷風又大,聽說慶雲宮這兩天又請太醫又煎藥,著實不輕省,看來賢妃娘娘這一回又病的不輕。”
這種場合冇有謝寧她們說話的份,隻要老實聽著就行了。
謝寧覺得這些人提起賢妃來,總有一種難以掩飾的幸災樂禍在裡頭。話裡話外象是替她抱憾,可是爭著把她的病往重裡說,真不象是真心為她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