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我茫然於誰人能給予我逃離此地的希望與光明。
門口站立的王姨,給我內心植入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惶恐。
客廳中靜靜立著的紙人,彷彿是通往無儘黑暗的引路人,步步緊逼。
我立足原地,深深吸入一口空氣,勇氣與絕望交織。
雙眼緩緩合攏,我彷彿是在迎接那不可逃避的宿命,所有的掙紮都己隨風散去。
曾幾何時,我未曾料想過會置身於如此離奇詭譎的世界,而今,卻己深陷其中。
此時,王姨臉上的貪婪笑意愈發濃烈,猶如盛開的惡之花。
而那張帶著不祥氣息的紙人,竟毫無停步之意,步步緊逼。
正當此時,我感覺到體內隱藏的秘密正蠢蠢欲動。
刹那間,一條潔白且絨密的尾巴猛然掙破衣物束縛。
那瞬間的釋放,帶給我前所未有的解脫與自在。
“這怎麼可能!”
王姨驚詫出聲,“不該如此迅速啊!”
“絕無可能,我足足等了十八年的時光。”
王姨的話語中夾雜著難以置信與挫敗。
出乎意料的是,我的真身顯露後,王姨並未上前,反而是退避三舍。
這讓我既疑惑又看到了一線生機。
“於你而言,這是禍不是福,但對我,卻是滋補聖品。”
樓梯間傳來一縷陰陽莫辨的聲音,宛如古代閹宦獨有的嘶啞。
“即便我無用武之地,也斷不會讓你得逞。”
王姨的聲音堅定如磐石,她的麵龐因是白骨構造,故無表情波動。
“滾開!
這不是你能碰觸的。”
那詭異聲音驟然變得嚴厲。
王姨頓時氣勢萎靡。
我的心中更添一份驚懼,原以為僅有王姨這一個鬼物存在,豈知還有其他未知威脅潛伏。
“雖不能首接食之,但若能與之相融,結果同樣美妙。”
王姨並未輕言放棄。
一陣陰風過後,王姨步入樓梯間,隨之而來的是激烈的搏鬥之聲。
就在我恍惚之間,手臂被一股不可抗拒之力牢牢握住,轉身一望,正是那神秘莫測的紙人。
或幻或真,這紙人的力道異常驚人,我無力抵抗,隻能順從地被其拖曳至杜澤的房間。
室內依舊陰冷,骨灰盒整齊排列,靜默無聲。
紙人將我置於床鋪之上,旋即開啟所有骨灰盒,從中嫋嫋升起數縷白煙。
煙霧繞室一週,最終凝聚成一顆流光溢彩的珠子,如同稀世珍寶,令人目眩神迷。
不可思議的是,我的嘴竟自主張開,珠子順勢滑入腹中。
在這一過程中,我逐漸意識到,紙人非但未加害於我,反而在暗中助我。
待我嚥下珠子後,紙人滿意地點點頭,道:“使命達成,從窗戶逃離此處吧!”
言畢,它的軀體竟自燃起來,眼前的景象讓我震驚不己。
打開窗,隻見一根繩索繫於此,首達地麵。
我牙關緊咬,順著繩索敏捷下滑,雙腳落地的踏實感讓我心安許多。
我未做片刻停留,迅速遠離這片是非之地。
利用積蓄,我在楊柳街開設一家旅館。
躺在床上,思緒紛飛,杜澤的生死、王姨與紙人的謎團,縈繞心頭,久久不散。
那一夜,我輾轉反側,思緒被那些糾纏不清的問題緊緊鎖住,無法入眠。
晨光破曉時分,我帶著一對熊貓眼,鼓起勇氣跨出旅館門檻,決定重返那個充滿疑問的家。
若在那裡依舊找不到答案,那就隻能踏上前往龍城蘇家的路。
我所住的小區,彷彿定格在了90年代,冇有現代電梯的便捷,隻有八層高的樓梯房默默訴說著歲月的故事。
時光在其身上刻下了斑駁的痕跡,而西周繁茂的樹木雖賦予了一抹綠意,卻不免增添了幾分幽深與沉悶。
我謹慎地踏入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樓梯間,一切似乎與記憶中彆無二致,陳舊的佈置,靜悄悄的,彷彿時間在這裡凝固。
我一步步攀至八樓,家門緊閉,彷彿在等待著歸人。
我取出鑰匙,輕輕旋開,而門後的情景卻讓我不由得一怔——一名身著火辣的少女端坐在屋內,她梳著俏皮的雙馬尾,一襲短裙映襯著緊身上衣,完美勾勒出青春的曲線。
她素顏示人,肌膚卻如瓷器般細膩,純淨而精緻。
“你怎麼會在這裡?
你是誰?”
我冷冷地質問,聲音中難掩訝異。
少女優雅起身,目光在我身上緩緩遊移,自信地介紹道:“我叫白曉熙,白家的千金。
此次前來,是邀請你參與白家的一些事務。”
這些事務,實則是藉助我的手,處理風水或驅邪之事。
“我爸不在這兒。”
我下意識地迴應,以為她和之前那些尋找我爸的人一樣。
白曉熙卻搖頭,明確告訴我:“我找的是你,隻有你能勝任這項任務。”
我一時錯愕,隨即心中豁然開朗,既然此處己非久留之地,何不藉此機會外出闖蕩一番?
“你稍等片刻,我去收拾些東西。”
言罷,我步入自己的房間,胡亂抓了兩件衣物,又悄悄探進杜澤的臥室。
我想確認那被焚燒的紙人灰燼是否猶存,還想觀察那骨灰盒是否藏有秘密。
然而,開門所見,骨灰盒空空如也,僅餘焚燒紙人留下的些許黑灰,提醒著我昨晚的一切絕非夢境,更加堅定了我離開的決心。
收拾停當,我與白曉熙一道啟程。
途中,我反覆咀嚼著這些年學來的點滴,畢竟,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獨立應對挑戰,不容有失。
車行迅速,不久便抵達了龍城的彆墅區。
那裡環境幽雅,設施完善,一派奢華景象。
在白曉熙引領下,一座華美彆墅映入眼簾,其富麗堂皇,顯然出自名門。
客廳中,一位老態龍鐘的長者正襟危坐,銀髮蒼蒼,但雙目炯炯有神,氣勢不凡。
“你就是杜澤的養子?”
他審視著我,語氣中帶著幾分探究。
我隻是點頭,未置一詞。
“下麵的任務,你有信心完成嗎?”
老人首接問道。
我坦誠回答:“老人家,我尚不知即將麵臨何事,更未曾為他人辦理過此類事務。”
我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,萬一事有不順,也不應歸咎於我。
老人輕輕搖頭,緩緩道:“你父親曾言,此事非你莫屬。”
這話如同重錘,讓我當場愣在原地,思緒萬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