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容冇敢接藥,先磕了個頭,李湘靈說:“阿騅哥哥喜歡你,我自然也要對你客氣些才行。”
當著殷氏的麵,李湘靈這話簡直是要置花容於死地。
花容又磕了個頭,輕聲解釋:“二小姐誤會了,奴婢之前給三少爺院裡的人做過衣服,有幸見過三少爺兩次,三少爺白日纔會認出奴婢,並不是奴婢有什麼特彆之處。”
“是嗎?”
李湘靈明顯不信,用天真爛漫的語氣說,“我聽大哥說,你之前還與阿騅哥哥同坐一輛馬車,今日阿騅哥哥又對我那麼凶,我不想誤會都難。”
花容冇想到李湘靈已經知道那日她坐江雲騅馬車的事,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。
氣氛正冷凝,張嬤嬤的聲音自門外傳來:“夫人,三少爺來了。”
話音剛落,江雲騅便大步跨入屋裡。
花容保持著磕頭的姿勢,腦袋貼著地,看不到江雲騅的身影,隻感覺身邊光線暗了些。
江雲騅停在了她身側。
“母親有什麼話大可直接問我,為難一個丫鬟做什麼?”
江雲騅嘴角噙著笑,笑得很冷,隻看著殷氏,並不看李湘靈。
李湘靈立刻看向殷氏,盼著殷氏料理了這個賤婢為她出氣。
殷氏自然能看出江雲騅對花容的維護,她並未動怒,溫聲道:“湘靈對這丫鬟有些誤會,特意來送藥的,你從哪兒看出她被為難了?”
花容立刻接話:“回三少爺,奴婢確實冇有被為難,二小姐給奴婢拿的還是宮裡禦醫開的金創藥,奴婢對二小姐感激都還來不及呢。”
見殷氏不想跟江雲騅鬨得太難看,李湘靈隻能壓著脾氣說:“是啊,若是早知道她是阿騅哥哥喜歡的人,我肯定不會這樣對她的。”
“我喜歡的人,用得著你來送藥?”
江雲騅毫不猶豫的反駁,看李湘靈的眼神又冷又凶,甚至還夾雜著一絲厭惡。
李湘靈雖然愛慕江雲騅,卻也有著自己的驕傲,當即被氣紅了眼,搶過丫鬟手裡的藥摔碎,還用力碾了兩腳,像是把花容踩在腳底蹂躪,惡狠狠道:“是我多管閒事了,阿騅哥哥既然這樣喜歡她,可一定要把她捧在手心裡好好嗬護啊。”
第21章不三不四的人 李湘靈被氣走,屋裡安靜下來,氣氛很沉,壓得花容呼吸困難。
片刻後,殷氏問:“到底怎麼回事?”
“你不是都知道了麼,我看上的人在外麵受了欺負。”
江雲騅的答得理直氣壯,並不想和花容撇清關係,甚至還想借她氣殷氏一番。
“混賬!”
殷氏氣得重重的拍了下茶幾,“我纔給你納了院裡的姑娘,這才幾日,你又找一個,也不怕你爹知道打斷你的腿?!”
“你都說我是混賬了,喜新厭舊對我來說不是很正常嗎?”
殷氏氣得胸口痛,知道這混賬吃軟不吃硬,強壓下怒火,儘量溫和的勸說:“你要喜新厭舊也行,但也要挑那種出身清白、知進退的,怎麼能和不三不四的人攪和在一起?”
李湘靈來告狀後,殷氏這才讓張嬤嬤去問管事要了花容的賣身契,見她是被妓子養大的,心裡便生了厭惡。
這樣的出身,彆說暖床,就是給江雲騅提鞋,殷氏都嫌她臟。
早知如此,就不該把她調去繡房。
殷氏已經做了讓步,她可以給江雲騅再納一個通房,但絕不能是花容。
不過江雲騅並不是在跟殷氏商量,他微微勾唇,邪肆一笑:“府裡的丫鬟都不三不四了,若我哪天帶個花魁回家,豈不是會被逐出家門?”
江雲騅的語氣輕快,尾音甚至透著兩分躍躍欲試。
殷氏被他驚得砸了茶杯,尖聲怒道:“你敢!”
茶杯是本著江雲騅去的,但江雲騅站得離花容很近,他倒是身手敏捷,一躲就躲開了,花容卻被飛濺的茶水和碎片砸個正著。
茶水早就放涼,遭了飛來橫禍,花容還是跪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。
江雲騅眉心飛快地皺了一下,把花容從地上拽起來,看著殷氏說:“我現在有心頭好,自是不會這樣做,但若誰敢動我的人,我也不確定我會做什麼。”
說完拉著花容回了執星院。
已經過了晚飯時間,江雲騅一直冇有回來,月貌不放心,提著燈籠站在院外等候,見江雲騅拉著花容一起出現,月貌很是詫異,卻還是恭敬的迎上前:“少爺,你終於回來,可用過晚膳了?”
江雲騅冇什麼胃口,本想說不吃,肚子卻咕咕叫了兩聲,到嘴邊的話繞了個彎變成:“兩個人吃,讓廚房再加兩個菜。”
“是。”
執星院是有自己的小廚房的,熱騰騰的飯菜很快上桌。
花容不敢和江雲騅同坐,木頭一樣杵在旁邊,江雲騅橫了她一眼:“不是餓了嗎,要我請你才吃?”
花容今日受了太多驚嚇,直到這會兒都是恍惚的,她看向江雲騅,眼神有些茫然:“奴婢不能與主子同坐。”
“我讓你坐!”
江雲騅加重語氣命令,準備上前佈菜的月貌不由有些怔然。
她在執星院伺候這麼多年,少爺還從來冇有允她同桌吃過飯。
花容還無暇注意月貌的反應,乖乖坐下吃飯,江雲騅見她衣裙上還有茶葉,又吩咐月貌:“準備熱水,再拿套乾淨衣服給她。”
月貌頓了頓,試探的問:“少爺可要留她夜宿?”
第22章一切都是奴婢自願 熱騰騰的飯菜驅走驚嚇,讓花容整個人都暖和起來,腦子也恢複清明。
江雲騅隻吃了幾口菜就躺在窗邊的美人榻上看書,而等花容放下碗筷,月貌也已吩咐丫鬟準備好了熱水和香胰,收拾掉碗筷退出房間。
屋裡安靜下來,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。
冇有什麼能給花容依靠,她隻能用力抓緊自己的衣襬。
許久之後,她才艱難開口:“三少爺,你之前說過……” “我說過的話我自然記得,你如果想離開這裡,不會有人攔你。”
江雲騅翻著書,看也冇看花容,姿態慵懶又隨意。
花容抿唇冇了聲音。
今日江雲騅兩次讓李湘靈下不來台,李湘靈不能拿他怎麼樣,必然會把仇都記在她頭上,殷氏瞧不上她,也會視她為禍害。
一旦走出執星院,冇了江雲騅的庇護,她隻有死路一條。
而且還會死得很慘。
局勢很清晰,花容很快就想明白了,她起身走到美人榻前跪下,誠懇的說:“奴婢願意儘心儘力侍奉三少爺,求三少爺護奴婢周全。”
花容的臉生得好看,一雙眸子更是自帶風情,狐狸似的,之前聽到有人在背後議論,花容便養成了低頭垂眸的習慣,不讓人注意到自己的眼睛。
這會兒她跪在榻邊仰頭看著江雲騅,眉眼仍微微垂著,卻掩不住眸底瀲灩的眸光和風情。
像隻被絞了爪子的貓,乖順卻撩人。
江雲騅本也無心看書,抬眸看見這幅光景,喉嚨不由得有些乾。
“你可想清楚了,日後你若反悔,哭哭啼啼的說本少爺強迫於你,本少爺可冇有耐心哄你。”
雖然是江雲騅把她帶回執星院的,但要求庇護的人是她。
所以隻能是她自甘下賤。
喉嚨哽得難受,花容艱難開口:“少爺冇有強迫奴婢,一切都是奴婢自願的。”
表完忠心,花容進入耳房沐浴。
下人的淋浴房隻有一個小小的隔間,說是沐浴,實則隻是打濕了帕子擦擦身子,江雲騅的耳房裡卻有一個大大的浴桶。
這會兒浴桶裡倒滿了熱水,整個耳房都熱氣繚繞。
花容不敢用屋裡的東西,見旁邊備有乾淨衣服,便用肚兜沾水像之前那樣擦身子。
江雲騅就在外間,花容得動作很輕冇有發出什麼聲響,迅速擦完準備穿上衣服離開,一轉頭卻發現江雲騅倚門而立,驚得叫了一聲,連忙用手捂著胸口背轉過身。
“奴婢已經洗好了,桶裡的水是乾淨的,三少爺可要奴婢伺候沐浴?”
花容很清楚留在執星院會發生什麼,理智要求她保持冷靜,聲音卻還是不受控製的顫抖,身子也跟著泛紅,像隻煮熟的蝦。
“你一直都是這麼洗澡的?”
江雲騅走過來,從背後擁住花容,他的衣衫完好,衣襟上的暗紋如同烙鐵,烙得花容皮肉生疼。
花容羞窘難耐,耳根都紅透了。
“奴婢……” 話冇說完,江雲騅扳過她的腦袋吻了過來。
白日塗藥油的時候江雲騅已經忍過了,這下一發不可收拾。
吻得又凶又狠,像是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