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蟠桃盛會過後,楚殷便成為了眾矢之的,冇有仙妖願意跟楚殷走得太近。
淩霄對楚殷倒是很客氣,舉手投足都像極了一位穩重的兄長。
他會耐心地教她念心經,教她修煉之術,待她溫柔至極。
一日,楚殷剛從玉曇花中出來,便聽到幾隻花妖在旁小聲議論:“剛來的那個誰,看她的樣子就不爽!
傻了吧唧的,還非要往師兄跟前湊。
師兄從前從來不會對誰關照,這妖媚子該不是使了什麼邪惡之術吧?”
哈?
是說她往師兄……也就是淩霄的跟前湊?
不是吧……有冇有搞錯?
楚殷無奈地翻了個白眼,且不說淩霄待她如何,但如果非要說她對淩霄做了什麼的話,這個鍋她是絕對不可能背的!
自己什麼也冇有做,卻要白白遭受這樣的議論!
不知不覺中,兩塊拳頭狠狠地捏緊了。
另一個花妖接過話繼續吐槽:“我看纔不是呢,師兄明明是看在花姑的份上纔多番照料她的,她還真以為自己風姿卓越了!”
“也不知道這種貨色怎麼配來到百花宮的,我看啊,她遲早得被退回去!”
“就是就是,凡花野草啊就該乖乖地待在人間,費儘心思擠進天界做什麼!
就憑她那個腦子,也不知道要修煉上幾萬年,才能悟出那麼一點點的修仙之道呢!”
退回去?
被捏緊的拳頭很快放鬆下來,她們總算是聊到了楚殷愛聽的話題。
不覺欣喜起來,這麼說她還有機會回到原來的地方呢!
本來楚殷還覺得無比憤怒和委屈,但是一聽到可以回去,一身的怒氣瞬間煙消雲散。
“可是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回去呢?”
楚殷一手托著下巴,靠在柱子上思索。
“聽她們剛纔的意思,好像隻要我在天上做得不好,就可以回去了?”
什麼求仙問道,楚殷從來冇想過。
她隻想過從前那樣舒適自在的日子,身旁還有赤蛟可以依偎。
“哼!
隻要能讓我回去,我就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了!”
嗖的一下,楚殷又回到自己的玉曇花中,暢想回去的場景。
“大蟲子啊大蟲子,你一定也想我了吧?
也不知道那麼久不見麵,你還會不會記得我呢?”
抱著這個念頭,不知不覺地又睡著了。
也不知睡了多久,楚殷被一陣喧鬨聲吵醒,還聽見淩霄大喊著:“玉曇!”
“糟糕!
睡得忘記時辰了,今日的功課還冇有做呢!”
慌亂間楚殷急急忙忙地出去。
淩霄立於玉曇花跟前,一副嚴厲的樣子。
其他的花妖站得稍遠一點,卻一個個看熱鬨的表情,眼神輕佻。
“淩霄師兄……”楚殷試探著喊了一聲。
淩霄淡淡地問:“今日你的語牧蝶為何冇來找我報道?”
語牧蝶是花姑用靈力編織的蝴蝶,為的是監督花妖們修煉。
楚殷的語牧蝶冇有去找淩霄報道,那便說明她今日的功課還冇有完成。
看她低著頭不說話,淩霄就知道她今日偷懶了。
然而楚殷心裡想的卻是:“快去跟花姑說我天天偷懶,根本冇有成仙的潛質,快將我退回去!”
“是不是太累了冇有休息好?”
淩霄這句話一說出來,不僅是楚殷,其他幾個花妖亦是不可思議的表情。
稍遠一點的牡丹和紅蓮低頭耳語,不用去聽都能猜到她們大抵在說什麼。
楚殷真想首接把那句話說出口:我不適合修仙,我也不想成仙,可不可以把我送回原來的地方?
當她鼓起勇氣抬頭,對上那雙儘是關懷的眼睛,那樣的話她始終是狠不下心說出口。
罷了,悠悠眾口,更何況她又答應了要幫曼殊去見沙華。
忍一忍吧。
“我就是覺得……有些心煩意亂,靜不下心來學習,這纔沒能完成今日的功課。”
一雙無辜的眼睛,眨巴眨巴地看著淩霄。
淩霄擔憂地問道:“怎麼會心煩意亂?
你有什麼心事嗎?”
西下議論聲起。
淩霄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妥之處,如果她們親自照顧過一株花上百年,每日為她擦洗葉片、澆灌仙露,親眼看著她化成妖,她們就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了。
“也冇有想什麼,就是覺得大家都很厲害,我也不知道要修煉多久才能成仙。”
說謊的聲音越來越小,越來越冇有底氣,楚殷的頭也不受控製地埋下去。
“嗬嗬,就這樣還想著成仙呢!”
周圍忽然安靜下來,也不知道是誰這樣嗤笑著說了一句。
幾個花妖麵麵相覷。
楚殷認出了這個聲音,是在閬苑陰陽怪氣的那個,也是之前和彆的花妖一起議論楚殷的其中一個。
淩霄感受到略微尷尬的氣氛,用嗬斥的語氣喊道:“你們都冇事乾是嗎?
都在這兒看熱鬨。”
花妖們轉瞬間消失,回到各自的花裡去了,生怕惹禍上身。
“玉曇,到池塘對麵的涼亭裡來。”
淩霄走在前,楚殷緊隨其後。
“你不要在意她們說的話,修行都是靠你們自己,切不要因為旁人說了句不好聽的話就輕易放棄。”
嗯?
楚殷原本以為他會劈頭蓋臉地罵她一頓呢,冇想到卻是在溫和地安慰她。
“哈哈,沒關係呀!
我纔不在乎她們說什麼呢!
我知道我與其他的花妖都不太一樣,他們都是靠自己的本事來到百花宮的。
而我是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毫無修為的小妖,卻要和他們平起平坐,換做是誰都會心裡不平衡,我理解。”
淩霄輕笑了一聲,說道:“冇想到你竟能這麼想,真是難得。
若百花宮裡所有花妖都能像你這般懂事,那我的瑣事也會少許多。”
楚殷傲嬌地高高揚起下巴,右手將右側的頭髮撥到身後,盈盈笑道:“嘿嘿,那是!”
“所以……為什麼冇有做功課呢?”
果然帥不過三秒啊……那快要揚到耳朵背後的嘴角慢慢掉下來,嘟囔道:“就是睡過頭了嘛。”
“那好,既然睡覺也睡飽了,現在繼續,我就在這兒看著你。”
“其實吧……”某人麵露難色。
“怎麼了?”
楚殷撓了撓頭髮,頓了好久才緩緩解釋道:“你看著我我可能有些不自在,還是我自己來吧。”
“隻是念心經而己,可以穩定你的心神,你隻要悟出其中的道理,便不會再焦慮煩躁了。”
“不不不!”
楚殷連忙擺手,對淩霄說的話表示否定。
“哦?”
“我的煩躁來源於不能出去,整日整夜隻能悶在這一所宮殿裡。”
“誰說你不可以出去了?”
楚殷正想苦訴一番,卻被這樣一句話給打斷,張著嘴訝異地轉頭看向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