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花神娘娘,請您速速前往朝聖殿,鳳鳶上神有緊急事務相商。”
七彩仙童恭敬地傳達著命令。
花神娘娘心中一驚,暗自思忖:“我與鳳族的鳳鳶素來交往不多,她與天帝陛下青梅竹馬,雖因仙界運勢而嫁與陛下,但我深知她心機深沉,不易親近。
若無緊要之事,我定會避之不及。
今日怎會突然召我前去?
莫非是發生了什麼變故?”
心中雖存疑慮,但花神娘娘還是隨七彩仙童穿過了繁華的海田神街,來到了莊嚴肅穆的朝聖殿。
剛踏入神殿的大門,便聽見高高在上的鳳鳶上神厲聲斥責道:“綠蘿仙子,花神乃是真神,你不可隨意誣陷。
時光鏡乃陛下貼身之物,你可曾親眼所見花神使用?”
綠蘿仙子顫顫巍巍地回答道:“仙子親眼所見,絕不敢妄言。”
水神在一旁勸解道:“娘娘,請您在查清事實之後再做定奪。
我想花神娘娘定有難言之隱。”
他一雙期盼的眼睛望向花神,希望她能為自己辯解。
鳳鳶上神一雙淩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花神,厲聲問道:“你可知罪?”
花神娘娘行過禮後,淡淡地回答道:“臣妾何罪之有?”
一旁的綠蘿仙子趕緊上前,指責道:“娘娘,前幾日您曾拿著陛下的時光鏡前往人間遊玩,此事眾人皆知。”
花神娘娘麵色一沉,怒道:“我是拿了時光鏡,但那是為了去人間辦事,絕非遊玩!”
她這才恍然大悟,原來綠蘿仙子一首是鳳鳶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,目的就是為了挑撥離間,排除異己。
三天前,天帝緊急召見花神娘娘,告訴她,她們的孩子白子言的魂魄在人間產生了異常的波動。
為了尋找這縷失落的魂魄,天帝特命她攜帶珍貴的時光鏡,下凡至人間。
然而,此刻她卻被困於仙界,無法向鳳鳶上神透露半點真相,隻能保持沉默。
鳳鳶上神見狀,便一口咬定花神娘娘是私自攜帶時光鏡下凡遊玩。
在場的眾仙也對此事深信不疑,無人站出來為花神娘娘辯解。
在仙界,下凡曆練乃是極為嚴肅之事,必須得到陛下的手諭方可行動。
私自下凡,或是未經許可而曆劫,都是嚴重觸犯天條的行為。
對於觸犯此等條例的上神或真神,仙界將會嚴懲不貸,甚至可能剃去仙骨,抽去仙隨,絕不容情。
因此,鳳鳶上神毫不猶豫地將花神娘娘關入了封幽台,打算在天耀九星之時對她進行嚴懲。
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,滿意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綠蘿仙子。
封幽台是仙界的一處禁地,由西部天兵神將嚴密看守。
這裡關押著眾多觸犯天條的上神、真神以及仙子。
花神娘娘被囚禁於此,心中充滿了無奈與悲涼。
“不好啦,不好啦!
魔界破封印了!”
突然,碧荷仙子跌跌撞撞地從門外衝進來,跪在花神娘娘麵前,雙手撐地,泣不成聲。
遠處,殘陽如血,天際的血紅晚霞如同怪獸的血盆大口,無邊無際地向她們襲來。
花神娘孃的身體一軟,無力地倒在了地上。
宮人們的哭喊聲、兵器相碰的刺耳聲此起彼伏,刺激著花神娘孃的神經。
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,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。
一瞬間,她隻覺得周圍一片冰涼,彷彿墜入了無儘的煉獄。
一種無法抑製的悲涼湧上心頭,讓她幾乎無法呼吸。
“娘娘,咱們快逃吧!
聽說此次魔族攻來,落在他們手上定是生不如死呀!”
碧荷仙子的哭聲在花神娘娘耳邊響起,像是一記又一記重拳砸在她的胸口。
她看著碧荷仙子瘦弱的脊梁,想到她家中還有年邁的爹孃和重病的哥哥需要照顧,心中更是痛如刀絞。
“魔族壓境,我尚可躲在封幽台內;宮門被破,尚可躲於這仙宮之中。
可如今宮門己破,我們又能逃往何處呢?”
花神娘娘垂下頭,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無奈。
她忍著眼淚,緩緩說道:“碧荷仙子,我知道你家中尚有親人需要照顧。
我妝匣中還有些值錢的東西,你拿著它和他們一道離開吧。”
“娘娘!
我們不能丟下您一個人!”
碧荷仙子聽見此話不停地搖頭,臉色蒼白地朝花神娘娘爬來。
她用力地想要拉起花神娘娘,但花神娘娘卻用力地推開了她。
“碧荷,你知道我要等的人還冇有回來。
況且,我是走不出去的。”
花神娘娘雙手撐在地上,聲音中帶著一絲自己都冇察覺到的顫抖和決絕。
聞聽此言,碧荷更是泣不成聲。
她抹去眼角的淚水,朝我堅定地磕了幾個響頭,隨後掙紮著向門口走去。
剛邁出兩步,她又忍不住回頭,眼中滿是不捨與擔憂:“娘娘,保重!”
我朝她微微點頭,目送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口。
待她離去後,我踉蹌著站起身來,簡單地整理了一下淩亂的儀容。
轉身間,我從床榻下取出那把早己備好的滄海明月劍。
這把劍自我幻化成仙子之日起便一首伴我左右,成為真神之後更是形影不離。
如今,它將要與我共同麵對這即將隕滅的命運。
我凝視著遠方,幾隻歸鳥掠過殘陽,它們的身影在天際留下一道道美麗的弧線。
然而,這美景卻無法掩蓋仙島人們淒厲的嘶喊聲,它們如同利刃般不斷穿透我的耳膜,刺痛我的心靈。
我緊握著手中的滄海明月劍,心中己是一片寂靜。
成王敗寇,自古如此。
我忍辱負重這麼多年,隻為等待那個人的歸來。
然而,終究還是未能等到他。
或許,這便是我的宿命吧。
我緩緩閉上眼,刀起劍落,一股濃烈的窒息感撲麵而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