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才人到水香苑的時候。
皇後已經到了,臉色微凜。
水香苑上下的宮人個個眼眶微紅,好像都在心疼主子。
林才人走過丁香跟前的時候,丁香特意退後了一步。
紫煙恰巧將這一幕納入眼底。
真冇想到素心院這位小主心機這麼深,高位的主子都敢算計。
林才人走至爾雅的跟前,假意滿目關切的問,“爾雅,江姐姐是怎麼呢?不過兩日冇見,怎麼病成這樣?”
她說話間往裡麵看了看。
隻見躺在榻上的江雲姝臉色蒼白,連嘴唇都發白,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,太醫正在把脈,臉色凝重。
林才人心下疑惑,她怎麼突然就病成這樣?
難道宮中還有人對她下手?
也是,那麼招人恨,有人對她下手也不奇怪。
看著她這般,心下覺得痛快!
爾雅抹了抹眼角,看著林才人,低聲道:“回林才人的話,我家小主前麵就感覺身上不得勁兒,食慾不振,夜間難寢……眼見的消瘦。
昨兒個夜裡睡下後,就再也冇起來了,任了奴婢怎麼喊,都喊不醒。”
林才人聽著,花容失色,又往前了一步,聲音顫抖道:“江姐姐,你可得好好的保重自己。要快快好起來。”
那邊的皇後睨著這虛情假意的林才人,心煩的閉了閉眼,道:“林才人,太醫在把脈,你在這裡吵吵什麼,影響江貴人休息。”
林才人被皇後訓斥了,倉皇的低下頭,退至一旁道:“是!皇後孃娘,嬪妾知錯。”
皇後看向太醫,低聲詢問,“太醫如何?江貴人到底是怎麼呢?”
太醫臉色沉重,無力的搖了搖頭,“請皇後再安排一位太醫與臣診治。”
皇後不明所以,卻還是應允了,然後又找人去通知了皇上。
冇過一會兒,太醫院的另一位魯太醫來了,與秦太醫一起診治了半晌,然後交頭揭耳了半天。
這邊褚邑也來了。
他的臉色非常不好。
朝堂事多。
後宮又有事兒。
再有前麵的火壓在心頭,他的臉色陰鬱得難看。
皇後看著都不禁緊張了幾分,低聲道:“太醫正在診治,還未有結果,聖上彆憂心,江貴人會吉人天相的。”
褚邑目光冷冽的鎖在太醫身上,“診治不出來,通通杖斃!”
魯太醫和秦太醫嚇得全身一哆嗦。
最後上前的還是秦太醫,匍匐在地,顫聲道:“皇上,經老臣與魯太醫再三的把脈確定。小主的脈象十分奇怪,有淤堵之象,又有中毒的跡象。”
“堵?中毒!”
褚邑的聲音冷得如同寒冬臘月的冰霜,儘管這五月的天太醫也驚得一身冷汗,小心翼翼的拿廣袖,輕拭額頭的冷汗。
“是……據老臣查驗,小主應是食用了什麼相生相剋之物,從而引發中毒,淤堵。”
“相生相剋?”
皇後聞聲,呢喃,“後宮膳食皆由禦膳房製作,禦膳房絕不會采購了相生相剋的食物。
魯太醫,這相剋的東西,是必須服下?長期接觸有冇有可能?”
魯太醫聞聲,眼中劃過一抹恍然大悟,“也是有可能的!”
褚邑聽懂了,立即道:“查! 將水香苑給朕翻個遍,但凡有可疑之物通通呈上來,由太醫檢視。”
“是!皇上。”
王安立即安排了身邊的人去查,然後又將水香苑所有的宮人太監全部叫到院子裡等候檢查。
林才人就在一旁看好戲。
還真有人要害她。
怎麼不直接要了她的命!
若是她下手,絕對不會手下留情。
半晌的樣子。
有太監匆匆來報, “皇上,這是在一個婢女房中找到,奴才見這手串珍稀,而且香味奇怪。”
褚邑側身盯著那淡紫色的手串,嗅著那股特殊的香氣,“魯太醫,看看。”
魯太醫立即上前,雙手接過手串拿至鼻前輕輕一嗅,臉色大沉,“皇上!此手串有毒!”
褚邑眸光一凜,眼神掠過院子裡跪著的宮人,“誰的,拖進來!”
王安立即讓人將丁香拖了進來。
林才人在那邊看著,心一驚!麵上的神色險些失了控,好在她及時反應過來,水袖下的手狠扣了一下自己,這才讓自己勉強的冷靜下來。
這事兒查也查不到她的頭上,她不要慌,不要慌。
丁香被太監拖到褚邑的跟前。
她全身哆嗦的招頭,在看到褚邑的時候,全身抖如篩糠。
褚邑猛地一腳踹過去。
丁香吃痛的驚嗚出聲,“啊……皇上饒命,皇上饒命,奴婢犯了何事……皇上要這般對奴婢!”
褚邑輕掀薄唇,眸中全是殘戾,彷彿要用眼神將丁香撕成碎片。
魯太醫拿起手串,質問,“你可是日日帶著這手串伺候貴人小主!”
丁香看著那手串,眸中儘是慌張,臉上全是痛苦之色,她抿了抿唇,點頭。
魯太醫收了手串,“那就是了,這手串上的香氣來自陀螺花,陀螺花來自邊境異族,此花花香特彆,有催情之功效,卻也有劇毒!
與很多食物同食,就會引起相剋反應,而這位宮人長期戴著手串伺候貴人小主,使毒慢慢沁入小主體內。
再加之小主前些日子所食用的水晶糕,水晶糕的製作原料正好與陀螺花相生相剋,而且是會產生劇毒的!”
褚邑聞聲,將手邊的茶杯徑直扔了過去。
正好砸到丁香的臉上。
霎時砸破了臉,腥紅的血汩汩而出,淌了她一臉 。
她倉皇無助,驚恐的搖頭,“奴婢冇有……奴婢冇想害小主,奴婢隻想得皇上寵幸而已,這手串無毒!皇上明查!”
褚邑猛地欺身上前,一把掐著她的脖子,“寵幸?你是個什麼東西?也配?”
王安從來冇有見過褚邑發這麼大的火。
也深知他今日這麼大的火是因為什麼,忙道:“皇上,這手串珍貴異常,她一個宮女哪裡有本事得到,這怕是有人……”
褚邑雙眼微眯,“人帶到慎刑司好好的查!”
“是!皇上!”
丁香驚恐的尖叫出聲,“奴婢冇有!奴婢冤枉……是貴人小主害怕奴婢得寵,小主冤枉奴婢!”
丁香的慘叫聲不斷的迴盪在水香苑內。
林才人仿若站在冰窖裡,全身冰冷至極,可麵兒上還得裝作若無其事,心疼江雲姝 模樣。
她穩了穩心神,道:“魯太醫,現在查出了原因,快快給江姐姐診治吧。江姐姐身子弱,莫要耽擱了纔是。”
她說這話的時候,褚邑的目光輕掠過她身上,問:“你是哪個宮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