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見沐揹著一兜子的黃紙和硃砂從香火店出來,趕上最後一班公交車回了工地。
工地偏僻,公交站牌旁邊的路燈早就壞了,透著幾分荒涼。
黎見沐下了車,一眼就看見等在站牌旁望眼欲穿的趙剛。
瞧見她下來,趙剛鬆了一口氣,忙迎上來。
“可算回來了,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兒了,要是再晚點兒,我都要去報警了。”
黎見沐眸中帶著幾分笑容,“市中心太好玩兒耽擱了一會兒,冇事兒。”
“冇事兒就好,不過馬上就要開學,不能貪玩兒了,大城市花花世界迷人眼,你可不能跟其他小姑娘學壞,學生,還是要以學習為本,將來找個好工作,出息了也能帶你爺來大城市見見世麵。”
趙剛一邊絮絮叨叨,一邊接過黎見沐的書包背在身上,耳提麵命像個老媽子一樣,車軲轆話翻來覆去的說。
黎見沐冇遇見過這樣的人。
她父母緣淡薄,師父因她是天生異象,對她寄予厚望,素來嚴厲,師門之人更是對她禮讓有加。
如趙剛和原主記憶中的師傅那般鮮活的人,著實新鮮。
趙剛絮叨完,才說了一句:“王工把你的工資給結算了,明天我就送你去讀書吧。”
黎見沐挑眉:“我打算後天去的。”
“明天吧,王工讓人打聽了,北城大學在客運站有專門接新生的大巴車,咱們直接坐大巴車過去,能省好大勁兒。”
北城大學和他們現在的工地一個在南一個在北,中間橫跨一個市中心,坐公交車要很久。
反倒是客運站距離工地隻有一公裡。
挺方便。
黎見沐點頭應了。
趙剛又囑咐了幾句,讓她早點兒睡覺,才離開。
黎見沐將人送走之後,關上門,冇有立刻休息。
她將那枚碧綠的雕花珠子拿出來,左手指尖托起雕花珠,右手點粘硃砂,指尖蓄起靈力,飛速畫了個符咒。
金光一閃,符咒蓄力砸在雕花珠上,通體碧綠的雕花珠內嵌的溝壑瞬間填滿了硃紅色,原本透著詭異的珠子,像個尋常的喜慶掛件珠子一樣,接地氣了許多。
黎見沐覺得還挺好看。
她將小草莓裡麵的生魂男人放出來。
“我用特殊功把這顆珠子加持了,可以保你暫時靈魂不會消散,以後這就是你的住所,你這段時間就暫時待在這裡麵。”黎見沐對生魂男人道。
從小草莓換成小雕花對他來說冇什麼影響,隻是——
他好奇的看向黎見沐:“大師,那什麼時候可以找到我的身體?”
黎見沐沉默。
她也不知道。
她現在懷疑當初師門的人是不是誆她。
不然為什麼隨隨便便遇見兩件事兒,都超出她的認知?
據她所知,這個時代應該冇有大肆發展玄學吧?
可是玄學已經進步到如此玄的程度了嗎?
而且,她能用術法保住他的靈魂穩固,卻不能保證他的**不被人埋葬啊。
發愁。
生魂男見狀,也不逗她了,自發自動的一溜煙兒鑽進雕花珠子裡,臨了,還說了一聲謝謝。
黎見沐歎了一口氣。
將雕花珠用繩子繫好,掛在脖子上後,開始收拾明天去學校要用的東西。
驀的,珠子一動,生魂男又出來。
“怎麼?”
生魂男猶豫道:“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朝夕相處好一段時間?”
黎見沐點頭。
“那你幫我取個名字吧,冇名字總覺得怪怪的。”
“我取?”
生魂男肯定道:“你取!”
黎見沐看著他的臉,沉吟片刻,腦海中忽然冒出兩個字:扶桑。
“東有扶桑,日出之處,你既是生魂,不能見日,那就叫扶桑吧。”
“扶桑……”男人仔細在嘴邊唸了兩聲,忽的笑了:“好,那就叫扶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