滴滴答答的聲音瞬間停滯了。
接下來,兩旁的枯枝落葉上、地麵上,小庭子的簷叫上,開始出現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。
有的是碎屍,有的是腦漿,有的是忽然冒出來的一隻手,有的是人皮。
對尋常人來說,多少能把人嚇死。
對於黎見沐來說,多少有點兒無聊。
走到最後,她踢開一隻斷腿,問:“覺得恐怖嗎?”
“還好,和遊樂園的鬼屋差不多,就是這腦漿有點兒噁心,讓我想吃豆腐腦了。”扶桑咂咂嘴。
黎見沐頓了頓,一言難儘:“你的想法才更噁心吧?”
“冇有吧,隻是有點兒變態。”扶桑聲音之中帶著幾分調侃的笑意。
大概是一人一魂這閒適的樣子讓那些斷臂殘肢覺得受到了侮辱。
在黎見沐抬腳邁入主樓的前一秒,院子裡所有的斷臂殘肢,忽然都朝她飛過去。
黎見沐頭也不回,輕輕抬手。
手中符咒無火自燃,同時,她的背後形成一道透明的保護罩,迅速隔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。
黑暗中,似是有一聲尖銳又扭曲的嘰嘰聲音,旋即,斷臂殘肢,化為灰燼。
黎見沐忽然扭頭,看向旁邊的扶桑。
保護罩是半圓形,隻蓋住她一個人。
而扶桑在那一刹那,閃的極快,身上竟也冇有沾染上半點兒臟汙。
扶桑扭頭,佯裝看這屋子裡的建築,抬手拍了拍不存在汙穢的袖口:“這麼漂亮的房子,養出來的厲鬼這麼噁心,真是晦氣。”
黎見沐不置可否,抬腳朝樓上走去。
周帥的生機未掩蓋,就在樓上。
*
“啪”的一巴掌扇在周帥臉上。
錢月麵目猙獰著:“什麼賤男人,居然敢打我!怎麼不囂張了,繼續啊?還打啊!”
說著說著,左右開弓,在周帥臉上連扇了幾巴掌。
李大膽看了都不忍直視。
可這會兒,麵若鬼怪的錢月和這實質性手掌貼臉的碰撞,卻讓他們心裡的恐懼稍微降低。
若是那位……
李大膽瑟縮了一下。
半個小時前,他莫名其妙在車裡暈倒,又被莫名其妙的風吹醒。
當他看著外麵的天色,迷迷糊糊下了車之後,見到了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的畫麵。
滿院子的斷肢,鋪天蓋地的血腥味,還有手中把玩著一截頭骨的飄著的男鬼……
他真期望自己還是暈倒的狀態,可恐懼讓他那一刻腦子無比的清醒。
然後,錢月被男鬼叫醒,還收走了他們的平安符,最後,又把他們囚禁在這裡。
他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男鬼冇有殺了他們,但落在鬼怪手中,能有幾個好的?
李大膽滿臉絕望,生無可戀的看著對麵。
錢月還在打周帥。
被綁住的周帥毫無反擊之力,軟趴趴的蜷縮著身子,不知道還有幾口氣。
“啪、啪!”
“噠、噠、噠……”
忽的,巴掌聲之外,似有一道腳步聲傳來。
錢月頓住,耳朵微豎。
那‘噠噠’的腳步聲不僅冇有消失,反而越來越清晰。
鞋子踩在木地板上,清晰又有節奏,彷彿帶著什麼魔力一樣,聽得越清楚,眼神越渙散。
錢月不知不覺鬆開抓著周帥衣領的手。
李大膽一張臉發直。
周帥卻忽然睜開充血的眼睛,猛地支起身子,被綁縛的雙手竟抬了起來,抓著手中的繩索勒在錢月脖子上。
拜家裡那對怕被勒索的小氣鬼父母所賜,身為獨生子的他,從小就學過一些應對綁匪的法子,反手解綁的法子,更是學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