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能小瞧任何人!”辛月影沉聲道:“再者,我多嘴說一句,我親眼見過,您手底下的人給她錢了。”
“誰?”
“那個矮子。”辛月影回憶了一下,“好像叫尚......”
“尚恒?”
“對,就是他,我聽見孟如心是這樣叫他的。”她輕聲道:
“他們就在老槐樹下麵竊竊私語,還有,今日他出麵攔了此事,明著是替您說話,句句都是放孟如心生路。”她頓住,輕聲道:“關爺,您是個明白人,倘若尚恒收到什麼風吹草動,譬如巡撫欽差的這些內幕,這時候他再慫恿孟如心去告禦狀呢?官場有句老話,不打勤的、不打懶的,專打那個不長眼的,那您可就岌岌可危了。”
關外山立刻愣住了。
瘸馬也怔怔看著辛月影。
好丫頭,一石二鳥,夠壞的。
一來,弄幾個捕快來他門前巡街讓他不能搞投毒,二來,三言兩語,把惡捕關外山也給攏過來了。
關外山迅速意識到了此事的嚴重性。
他眼睛一轉,沉聲道:“那怎麼辦?”
“關爺,您聽我句勸,小攤販,貨郎,暫時先不理,隻收大戶。那些大戶反倒願意給您錢,一來,他們與我情況相同,的確需要捕快在他們門店前巡街保障,二來,倘若有人想弄個萬民書,那些大戶絕不會參與,他們日進鬥金,焉能放著錢不賺,分神折騰這種受累不討好的事?”
辛月影:“關爺,您倘若不收那些小商販和貨郎的貢子,會損失多少?”
“我今日主要是想立威,早也聽說孟如心人人稱讚,我看不慣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撈取民心,也是刻意刁難她,所以才張口十兩。”關外山摸摸下巴,“正常彆的小販貨郎,我收的不多,一個月下來加在一起,也就幾十兩銀子。”
“那就更冇有必要了嘛!”瘸馬此刻開腔了:“為了這麼點銀子,冒這種風險,還擔個惡捕頭的名,太不值了!”
辛月影冷眼看著瘸馬,你瞧,沾彆人的事,都明白著了。
辛月影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了。
她晚上和瘸馬一起請關外山吃了一頓飯,花了她二兩銀子,令她心疼極了。
家裡的東屋,木樁已經建出了幾根房屋的輪廓,一個小屋已初見端倪,後麵的牲口棚是最先打造好的,就在東屋的後麵,她把小灰驢帶去棚子裡,小灰驢也累極了,進了棚子率先呱呱飲水。
院子雖然淩亂,但和從前觸目所及一派荒涼卻不同。
角落裡擺著不少的輪椅,看樣子應該是沈清起他們弄的。
辛月影光忙著解決人員糾紛問題了,就這她都累的夠嗆。
她拖著疲憊的身子推門進屋,謝阿生和霍齊已經睡了,裡屋的門簾透著溫馨的黃色光束,她邁過霍齊的腦袋,挑簾進了屋。
沈清起半躺著,手裡拿著一本書,目光也不曾往她這邊挪動分毫:“捨得回來了?”
辛月影疲憊的坐在妝台前,“累死我了,今天去找了個捕頭,給了他點銀子讓他盯著瘸馬,用不了幾天瘸馬不敢發瘋,被盯得煩了,估計就忍不住得來給你看病了。”
她抬手,將頭上的珍珠髮簪取下。
透著鏡子,她看見他手裡拿著一本書,似乎正在認真的看著。
“你看的什麼?”
“閒書,打發時間的。”他說著話,將書合了,放進了背後的枕頭裡,他半躺著,閉著眼:“我先睡了。”
“哦,我去洗澡。”辛月影站起來,取了空盆,拿著自己的洗漱用品和裡衣挑簾去了灶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