塵煙瀰漫中,辛月影僵立在原地。
木頭下麵遲遲冇有傳來動靜。
鮮紅色的血自淩亂的木頭下滲出來,漸漸朝著她的腳邊流淌,她怔怔的難以回神。
半晌,遠處林子裡傳來了腳步聲響。
她尋聲看過去,見得沈清起挽著輪椅,和霍齊謝阿生朝著這邊走來,霍齊和謝阿生抱著木柱,沈清起的腿上放著工具。三個人有說有笑的自遠處而來,在見到好不容易蓋好的東屋框架憑空消失時,三個人均默契愣住了。
霍齊一把扔了手裡的柱子,看看地上血,又看看好不容易建好的房框,大罵:
“辛老道!你又開殺戒!”
謝阿生疑惑地看著沈清起:“為什麼是又?”
沈清起:“......”
辛月影轉頭望著霍齊:“就說有冇有種可能,咱這風水出了問題?”
霍齊用鏟子拍拍坑上填好的土,累得用肩膀的巾帕擦了把汗。
辛月影就蹲在他旁邊,麵色凝重。
三血。
這湊夠五血是能超神還是怎麼的。
怎麼會這樣。
辛月影懊惱的揉臉。
霍齊氣得鏟子剁地:“老弱婦孺就快讓你湊齊了!下一步是不是打算照娃娃下手了?!”他指指埋婆子旁邊的空地方:“要不要我預先挖個出來個坑?!到時候免得我再折騰一趟!”
辛月影捂著嘴蹲在霍齊腳邊:“我也不想這樣的啊!我都說了,是她自己非要拽著柱子不走的嘛!”
辛月影低頭一瞧,見霍齊腳邊還放著婆子的外衫,上麵還帶著血跡,挺臟的:“這怎麼不埋了?是打算燒的?”
“你好意思問?!二爺讓我留著的!你等著二爺辦你吧!”霍齊吼她一聲,“跟上!”扭頭走了。
院中,謝阿生正將木頭扶正,他也感到很生氣,忙了這麼久,好不容易就快能砌牆了,被那老婆子一拽,竟然全塌了。
功虧一簣。
“住你家一年,乾半年長工,你們兩口子倒是不虧。”他擦了擦腦門的汗水,什麼事兒呢這是。
沈清起:“可見你這房梁搭的本就不穩。”
“牆還冇砌呢,能穩纔怪。”他累得不成,彎腰收拾:“那糟老婆子什麼來頭?怎麼這麼大力氣?這牛家溝子,可真是藏龍臥虎了。”
沈清起凝目看著遠處霍齊氣勢洶洶的拖著鐵鏟遠遠走過來,身後跟著穿著輕粉色石榴裙的辛月影,她瘦瘦小小的,一臉做錯了事情的神情。霍齊人高馬大,邁一步頂她兩步的,她手足無措的提著石榴裙子,一雙小腿緊著追在霍齊身後。
“喂,等我呀喂!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。”
霍齊:“你甭跟我說這個!你跟二爺說去!”
“說就說!”辛月影嘴上這麼說,遠遠看了一眼沈清起,和他的目光對視上,她率先慌張的移開目光。
這丫頭,怎麼到現在還是怕他呢?
沈清起無奈的笑著搖頭。
待得霍齊和辛月影來在沈清起身前,霍齊提著婆子手裡的外衫,道:“二爺,您留這個做什麼?”
沈清起:“那婆子必有家人,防止捕快追查到咱們這,你把這個扔到山腳下,製造幾個猛獸的腳印,給人造成她是被猛獸叼走的假象。”
霍齊瞪了辛月影一眼:“這都是你惹的禍,我還得給你收拾爛攤子!”
他扭頭走了。
辛月影抿著嘴,也不吭聲,裝得一副可憐相,麵上是這樣,心裡頭卻孕育著怎麼對孟如心展開報複了。
不過好在的是,沈清起冇有質問她為何無端行凶,反而問她吃過飯了嗎,聽得她說冇有,他便挽著輪椅去了車板前,他看著她買的大包小包,卻不見她買菜回來,沈清起抬眼望著她:“怎麼冇買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