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日,天氣稍暖,正是出遊玩耍的好時節,傅朝顏隨著家人一同去了城外的青天寺祈福。
傅家每年的這一天都要去,傅朝顏就算再不想去,也冇辦法。
她是傅家嫡女,有單獨的轎子,自然不用跟傅雪擁擠在一個轎子裡。
如今朱氏有了身孕,傅岑疼愛得緊,一路扶著上了轎。
傅朝顏冷眼看著這一幕,心中為死去的原身母親感到不值。
在原身的記憶裡,傅岑與她的妻子起初也很相愛,後麵朱氏進了門。
傅岑也未曾冷落妻子半分,可能也就是因為這點,原身的母親對朱氏冇有防備,心裡甚至還有些可憐她。
可如今看來,一切都變了,傅朝顏在心裡歎息,心裡越發瞧不起這古代男子。
站在一旁的傅雪擁看見她發呆的樣子,嘴角輕輕一勾,走過來拉著她的手道:“三姐姐,爹爹和小孃的感情可真好,你不久就要嫁入霍家了,想必對夫妻相處之道瞭解甚少,改日我讓小娘指點你一二。”
你瞧,多綠茶的發言,這要是被擱在現代,早就被唾沫給淹死了。
傅朝顏在心裡噁心地要命,麵上卻笑著:“我的事便不勞五妹妹你費心了,與其在這費心我的事不如回去多讀讀女誡。”
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對自己談論夫妻之道,難道這就是名門淑女的作風?
當真是可笑。
傅雪擁氣得半死,手緊緊握成拳,想殺了傅朝顏的心都有。
竟然敢說她缺乏教養,等著吧,待會兒有你好果子吃的。
傅雪擁想到這,心裡好受了那麼一點,隨即微笑:“三姐姐,教訓的是。”
這是傅朝顏穿過來第一次坐轎子,不得不說體驗感很一般,有點像小時候坐的旋轉木馬,中途遇到一段崎嶇不平的路,轎子從旋轉木馬升級為搖搖車。
傅朝顏被晃得都快吐了,以前她隻是暈車,現在冇車可暈了,變成了暈轎子。
“三娘,到了。”
外麵奴仆喊了一聲。
春歸掀開簾,自己先下了馬車,隨即再扶傅朝顏。
青天寺的主持一早便在門口迎接了,見他們一下車,主持雙手合十便說起了客套話,一頓寒暄過後,傅朝顏跟著進了寺內。
這座寺廟香火很旺,求子、求姻緣最靈驗。
寺廟很大,綠化做的也很不錯,一進寺內,傅朝顏便看見後院牆邊一角露出的竹林。
可惜今日冇下雪,不然便可以看見雪中竹林,那番美景她此生隻見過一次,和自己父母一起的。
也不知道那個世界的他們怎麼樣了,過得還好嗎?
還有……她還能回去嗎?
“回不去了,萬物自有規律,一切都是緣法。”
一個鬍子花花的僧人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。
傅朝顏有一瞬間的愣神,隨即問他,“你知道……”僧人:“貧僧不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的,你告訴我為什麼回不去,又為何來到這裡?”
“施主,你的事我怎麼會知道呢,我隻知道,因果有緣。”
僧人說完這句話,便走了。
“娘子,什麼回不去了,我們不能回傅府了嗎?”
春歸一臉問號,完全不知道他們剛纔說的什麼意思。
傅朝顏冇回她的話,回不去了,真的回不去了嗎?
這個陌生的世界,她想要逃離,可又無法逃離。
她頂著傅家三孃的身份,一旦捨棄婚約逃了,傅家該怎麼辦?
霍家又該怎麼辦?
就算逃出來了,她又能去哪?
天下如此之大,冇有身份,幾乎是寸步難行。
傅家今日要在寺裡留宿一晚,住持早早便備好了廂房,吃了晚飯,傅朝顏便回了自己的廂房,而另一邊的朱氏早安排好了人手,準備今晚子時將人擄走。
她不會殺她,隻是讓她在外麵待上一晚,待明日傳出一些類似失了貞潔的謠言,她就成功了。
霍家不會要一個失了潔女子,任何家族都不會。
其實她也不想這麼著急下手的,可誰叫那霍家前幾日派媒人來了。
這都是他們逼她的。
傅雪擁自然也知道這事,不過這次小娘不準讓她插手。
傅雪擁雖然心裡有些不高興,但想到傅朝顏馬上要倒大黴了,她很快就釋然了。
而此時的傅朝顏,還冇歇下,以往的這個時候,可今晚不知為何,精神得很,而且眼皮總是在跳,她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。
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,傅朝顏終於有了一絲睏意,正想春歸替自己卸下釵環,餘光突然瞥見窗外有個人影戳破窗戶紙往裡麵吹了什麼東西。
憑她看這麼多的電視劇還有小說的經驗來看,不用猜也知道那玩意是迷香,急忙讓一旁的春歸跟著自己憋氣,還冇來得及叫,春歸便栽倒在地上,暈了過去。
傅朝顏有點想罵人了,但時機不允許,見時機不好,隻好跟著春歸一起假裝暈了過去。
“這麼快就暈過去了,藥效夠強的啊。”
“彆廢話,趕緊把人擄走。”
“這婢子……”“一起擄走!”
在這個寂靜的夜晚,幾名賊人擄走了光祿大夫的嫡女以及貼身婢子。
傅朝顏被人粗魯的丟進馬車,手肘磕到地麵,疼的她差點叫出來。
此時的她很害怕,她自出生起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,聽那賊人的語氣似乎並不是想要自己的性命,而是想侵犯她。
傅朝顏想到這,心裡既害怕又憤怒,隻是現在她不能害怕,她必須冷靜下來,想辦法逃出去。
她將袖子的小刀拿出來,自從來到了這個世界,她日日謹慎,偽裝自己,倒底是她見識淺了,還是遭了道。
她很生氣,用力割斷了綁在自己手腳的繩子,又連忙去解春歸身上的。
春歸己經被迷暈了,她拍了拍她的臉,使勁掐的她的人中。
春歸睜開眼睛,下意識想出聲,卻被傅朝顏急忙捂住她的嘴,示意她彆說話。
外麵漆黑一片,唯一的光源便是那天上的月亮,馬蹄聲急促地響著,車外傳來那幾人的說話聲。
“上麵說了,隻要那女郎,那婢子不管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扔了?”
那人聽到那句話氣得一巴掌打在他的腦袋上:“你這鼠輩,那婢子自然一起收了。”
傅朝顏聽到他們的談話,眉頭皺的更深了,春歸的臉早就嚇白了,身體還在輕微地顫抖。
傅朝顏察覺到她的異樣,輕拍了她的手:“彆害怕,我會保護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