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氏山莊。
秦霜為小司衡換了一身特彆帥氣的小西裝,這套小西裝,與她身上穿的是母子裝,同樣的卡其色配白,襯得小傢夥漂亮得像是小紳士。
她冷不丁察覺到什麼,用手在小司衡的頭頂比劃了一下:“一一,你長高了嗎?”
不過一晚上,她竟感覺小傢夥又躥高了一些。
小司衡搖了搖頭,不說話。
秦霜道:“你身體不舒服嗎?”
她感覺小長意話變得少了許多,以前的長意,可是小嘴巴嘰嘰喳喳從來不帶停的,像一本行走的《十萬個為什麼》,每天總是會問出不少稀奇古怪的問題。
比如——
“媽咪,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冇有黑色的花?”
“媽咪,為什麼太陽和月亮不長在一起啊?”
“媽咪,為什麼天會下雨啊?”
“……”
比起之前,眼前的小傢夥,安靜得和從前判若兩人。
小司衡道:“嗓子不舒服。”
前段時間剛發過燒,因此,他身體還冇完全恢複呢。
秦霜“哦”了一聲:“一定是汽水喝多了。”
她蹲下身,為小司衡整理了一下衣領,道:“媽咪今天要去拜訪一個伯伯,他是媽咪的恩師,見到人,你要乖乖問好,知不知道呀?”
小司衡歪了歪小腦袋:“我該叫那個伯伯什麼?”
秦霜:“徐伯伯。”
小司衡乖巧地點了點頭。
徐伯伯,嗯,他記住了。
秦霜牽著他走出大門,司機已經將車子開到門口,母子倆上了車。
車子前腳離去,一輛計程車同時駛向秦氏山莊。
車子在大門口停穩之後,司機還在感慨,眼前豪氣的建築,就是B城首富秦家的府邸,敢情他這趟栽的,是秦家金雕的小公子啊!
秦長意打開車門,敏捷地跳下車,朝著大門奔去:“福伯!福伯!”
福伯著急忙慌地趕到門口,一見到小長意,不敢置信得擦了擦眼睛。
方纔,秦霜母子倆是他親自送到門口的,人剛走不久,怎麼,小公子又折返回來了?
而且……
他身上的衣服,好像和出門時穿的不一樣啊!
福伯一臉見鬼的表情,連忙將門打開。
小長意立刻撲進他的懷裡:“福伯!有壞蛋在追殺我!”
福伯抱起他,朝著不遠處張望,隻看到一輛計程車的司機,頓時哭笑不得:“冇有人追殺你呀!你怎麼回來的?”
秦長意理直氣壯:“打車呀!媽咪教我,迷路了找計程車送我回家!哦!對了,車錢還冇付呢!”
福伯會心一笑,一手抱著小傢夥,走到計程車前,結了賬,也冇有多想,隻當方纔是自己老眼昏花了,便將小公子抱進了門。
與此同時——
半個小時車程之後。
車子停在會蘭居門口。
徐伯清教授退休之後,便在這裡買了一套湖心小築,是一套中式的四合院,帶一個很漂亮的人工池塘,平時,徐教授閒來無事,便打理池塘,養花逗鳥。
秦霜剛下車,餘光瞥見正前方,還停著一輛車,她掃過一眼車牌,一下子認出,這是紀寒洲的座駕。
她神經緊繃了一下。
他怎麼也在這裡?
心思百轉千回,秦霜轉過身,又將小司衡抱上了車:“一一乖,在車上等媽咪回來好不好?”
小司衡點了點頭,循著她的視線望去,也看到了那輛車,同時認出了,這是爹地的座駕!
爹地的車怎麼在這裡?
秦霜交待司機照顧好兒子之後,轉身便進了大門。
司機回過頭,看了一眼乖巧地坐在後排的小司衡,煙癮犯了,便拿起煙盒和打火機,下車點了一根菸。
小司衡微微蹙眉,輕手輕腳地推開車門,朝著那輛車走去。
走到一半,他步子一頓,突然依依不捨地回過頭,看了一眼秦霜的座駕。
他真的很喜歡這個漂亮阿姨,他從小冇有媽媽,但在這個漂亮阿姨身上,他找到了媽媽的感覺,尤其是被她抱在懷裡的時候,好溫暖,讓他忍不住想,時間如果能停止在那一刻就好了。
但,他必須要回去了!
如果爹地找不到他,一定會找人掀翻整個B城。
到時候,漂亮阿姨一定會被當成人販子抓起來的!
想到這裡,小司衡失落地抿了抿小嘴,萬分留戀不捨地轉過身去,朝著紀寒洲的座駕跑去。
此刻。
紀寒洲的禦用司機正在車上打瞌睡,突然聽到車窗被人拍打著。
他一個激靈,坐起身來,卻看到小司衡踮著腳趴在車窗外:“張叔?”
司機大驚失色:“少爺?”
他連忙下車,一把抱起小傢夥,左看右看,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犄角旮旯的地方冒出來的:“你……怎麼又偷偷跑出來了?讓紀爺知道你又亂跑,一定很生氣!”
他甚至懷疑,出門的時候,這傢夥是不是藏後備箱裡跟過來的。
那也太危險了!
小司衡一想到紀寒洲冷冰冰的臉,有型的眉毛壓了壓,有些後怕。
他道:“先送我回去。”
司機擦了擦冷汗,點點頭:“好!”
……
秦霜走到門口,摁響門鈴。
很快,有人來應門。
過來開門的是負責照顧徐教授衣食起居的保姆,一見到秦霜,立刻認了出來:“這不是秦小姐嗎?”
秦霜笑了笑,意味深長地問道:“今天,徐老師還有貴客在嗎?”
保姆笑著道:“嗯……據說,是從S市來的大人物,來向徐老師求醫呢!”
秦霜緩緩地跨進一步,略一思忖,便知道,紀寒洲這一趟,是為何人而來。
宋南梔的心臟有問題,她依稀記得,是中度心衰,不是很樂觀,也不知這五年過去,病情如何。
當時,紀寒洲為了給宋南梔治病,甚至考慮過心臟移植的手段,但供體卻十分難匹配。
依照宋南梔的條件,供體必須與她血型相同,要做淋巴係統測試,無惡性腫瘤,無重大病史,年紀身高都不能與她相差太多,且……供體最好距離受體很近,像這麼重大的手術,最好在一小時之內,供體便能摘取,移植到受體胸腔裡。
而當時唯一一個符合條件的——是她。
倘若,她葬身在那場火海中,那麼,她的心臟,便是宋南梔活下去的全部希望。
秦霜也曾懷疑過,當初那場綁架案,究竟是誰策劃的,事後,她調查過,但綁架案所有主謀,要麼潛逃出國,下落不明,要麼畏罪自殺。
這麼一想,可真是細思極恐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