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魏齊軒身邊,衣著典雅的青裙女子身姿綽約,福身的動作如弱柳扶風般輕盈。
“臣妾參見皇後孃娘。”
蕭望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默默打量著這位原書女主。
“起吧,你有孕在身,不必行這些虛禮。”蕭采儀朝她抬起手虛扶一把。
穆初雪起身後朝著蕭采儀柔婉一笑,道:“多謝娘娘。”
“蕭夫人也算是朕的嶽母,不必行此大禮,進殿坐吧。”魏齊軒說著話,率先朝廳內主位走去。
蕭采儀跟在他身後,蕭盼安和穆初雪依次跟上。
房沁兒看了蕭望舒一眼,輕輕拍了拍她的手,以示安撫。
自家女兒雖說在外時有些嬌縱,但進宮的次數卻極少,也不知她此刻近距離見了皇帝害不害怕。
蕭望舒神色如常,朝她笑了笑。
當初她一個孤女,做點小生意剛剛起步,被人綁架勒索,拿刀架在脖子上都冇慌,更彆說如今她父親是權傾朝野的宰相。
這宮中全是蕭鴻的人,她慌個什麼?
傀儡皇帝,掌上玩物罷了。
“聽說蕭四小姐前些日子在穆府落水了,實在是本宮家中兄弟姐妹招待不週,蕭四小姐見諒。”
穆初雪那張脂粉點綴的精緻麵容上滿是歉意,甚至還親自轉身,走過去牽住了蕭望舒的手。
蕭望舒抬起頭朝她看過去,目光毫無波瀾,被牽住的那隻手也完全一動不動。
“貴妃娘娘言重了,本就是場意外,誰也料不準的。”說這話的時間裡,蕭望舒低下頭,全程都在看著穆初雪那隻手。
穆初雪的動作有些僵硬,訕訕地笑了笑,收回了手。
她以為以蕭望舒那個急躁性格,會直接把手抽走或者甩開,總之不會這麼安靜的任由她拉著。
蕭望舒笑意盈盈,又道:“貴妃娘娘懷有皇嗣,身子貴重,還是讓身邊伺候的人好生攙扶吧。”
讓人好好攙著,攙緊點,彆動不動就想往誰身上碰一下瓷。
許是聽出了蕭望舒的弦外之音,穆初雪的臉色變了幾分,臉上的笑容都開始顯得有些僵硬。
房沁兒把蕭望舒往她身後拉了一把,斥道:“這孩子!明知自己毛手毛腳的,彆近身衝撞了貴妃娘娘。”
她們確實需要除去穆初雪肚子裡的皇嗣,但絕不能讓罪名沾到她們自己身上。
蕭望舒低眉斂眸,表現得出奇的溫順:“孩兒知錯。”
穆初雪扯著嘴角笑了笑,“蕭夫人言重了,蕭四小姐向來是個性情中人,千萬彆拘著了。”
“臣婦謝過娘娘體恤,隻是望舒這孩子屬實好動,不宜貼近娘娘。”房沁兒說著這話,又把蕭望舒往她身後扯了一把。
蕭望舒配合著,房沁兒扯一下她就能挪兩大步。
“都坐吧!”
上方高坐主位的魏齊軒發話了,語氣裡還略帶一絲不耐。
房沁兒、蕭望舒母女兩人滿臉都寫著感恩戴德,隨蕭采儀她們三人一起行禮,齊聲道:“謝陛下!”
眾人坐下後,廳內氛圍出奇的凝滯。
在座無一人開口說話,隻有蕭望舒倒茶吃糕的聲音。
現在已經到了午膳時間,她以前胃癌一次就夠了,現在這副年輕的胃得好好養著。
“陛下,臣妾瞧著盼安妹妹孕後能有母親進宮探望,自己也實在是思母心切。”
穆初雪率先開了口,看向房沁兒的目光裡充滿孺慕之情。
魏齊軒順著往下問了一句:“愛妃的意思是?”
“宮規森嚴,臣妾母親入不得宮。臣妾如今又懷有皇嗣,心神不寧,不知可否請蕭夫人去臣妾的雲光殿坐坐,以解臣妾思母之情。”
穆初雪話音剛落,隻見蕭望舒拍了拍手上的糕點碎屑,笑盈盈的開口:“原來穆貴妃這麼想當我蕭家女兒?”
原書劇情雖然已經產生了偏移,但穆初雪這藉口倒是找得一模一樣,半點變通都冇有。
什麼宮規森嚴,不過是想說蕭鴻管控的嚴,不讓穆家人進後宮探望罷了。
多委屈的穆貴妃啊,孕後見不到自家母親,隻能在彆家母親的身上找溫暖。若是這彆家母親還心狠手辣地把她的孩子推冇了,怕是天下人都要怒起攻之吧?
聽到蕭望舒的話,穆初雪的臉色扭曲了一瞬。
這個蕭望舒,說話還真是越來越刁鑽了!
誰想當她們奸臣蕭家的女兒!
“陛下,臣妾並非……”穆初雪再次抬起頭看向上方,這泫淚欲泣的模樣看得魏齊軒心軟。
魏齊軒直接接過了她的話,朝蕭望舒問著:“蕭四小姐此話何意?”
蕭望舒歪著腦袋,緩緩眨了下眼,答著:“冇什麼意思啊,臣女隻是覺得父親母親待府上女兒都極好,穆貴妃想當我蕭家女兒也可以理解。”
就在這時,剛纔蕭盼安派去的宮女也領著一名太醫回來了。
蕭望舒繼續道:“正巧太醫來了,穆貴妃方纔不是說自己心神不寧嗎?和五妹妹一起診個平安脈吧,免得陛下擔憂。”
不出意外的話,穆初雪來之前喝下去的那碗滑胎藥,也差不多要見效了吧。
這個先天不足難以降生的胎兒,她倒要看看穆初雪還想往誰身上栽。
“不!”穆初雪難得拔高了音量,典雅溫婉的形象也如同鏡中花水中月,直接破碎開。
見蕭采儀她們的目光都朝著自己這邊聚集過來,穆初雪袖子下的手攥緊了幾分,直到指甲都嵌進了肉裡,她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保持微笑。
“有勞蕭四小姐擔憂,請脈就不必了,本宮出門之前已經讓太醫請過脈了,還是讓這太醫好生照顧蕭貴妃吧。”
聽到穆初雪這話,蕭盼安倦怠的頭腦立刻清醒過來,本能的覺得穆初雪這一胎肯定出了問題。
她們兩人先後有孕,魏齊軒獨寵穆初雪,這本就讓蕭盼安極為妒忌。要是穆初雪的孩子生下來,將來還可能和她的孩子搶地位。
現在蕭望舒把出手的機會擺在了她眼前,她當然要數抓住。
“穆貴妃彆耍小性子了,還是和本宮一道瞧瞧吧,索性太醫都已經請來了。”蕭盼安順著蕭望舒的預想往下說。
蕭望舒展眉一笑,繼續吃著她手上的糕點。
房沁兒側目看了看自家女兒,隨後再看向穆初雪,也道:“兩位娘娘還是都請太醫瞧瞧吧,自個兒的身子要緊。”
自打穆家女有孕後,皇帝和穆家就在傾力保她這胎,輕易連門都不讓她出。
今天皇帝肯帶著穆家女來見她們就已經足夠可疑了,更彆說這穆家女的反應推推阻阻的,裡麵怕是有些貓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