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安十西年初春,以齊王為首的藩王一黨敗於青陽,齊王及其家眷自儘於青陽王宮。
為期十二年的討伐終於宣告結束。
十二年間,永安帝己經平衡好新舊權貴,廣開恩科,寒門人才大量湧入朝廷。
斬斷商戶入朝,把先帝留下來的爛攤子處理好。
如今的上京百姓安居樂業!
經濟昌盛,國家繁榮。
永安十西年初秋,細雨。
京城內圈東街的商府,寅時末,天還未亮,梅花院早早就點了燈。
李姨娘和幾個丫鬟給商曲穿戴官服。
“裡娘,快去擺飯!”
李姨娘給商曲穿戴整齊就招呼裡娘擺飯。
“不必了,我去宮裡用就行!”
“宮裡那些哪有府上好,咱們府上離皇宮不遠,老爺用了再去吧。”
裡娘姑姑趕緊招呼丫鬟擺好精緻的餐食。
這幾年商曲尤為勤快,幾乎每天天不亮就上朝,廚房早己習慣早起備好餐食。
“今日就不用了,昨日聖上有意召回威武大將軍,今日必得有事。”
商曲朝堂上的事李姨娘不懂,她隻是扮演一個懂事的妾室而己,人家不吃就不吃。
“今日顏兒也要回府,最近夫人身子不適,你多幫襯著點。”
“是!
妾身明白!”
等商曲離開後李姨娘纔回正屋。
卯時末,梅花院東廂房,冬雪和冬霜打了水,穿過竹葉屏風,掀開床簾。
雕花床上睡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少女,少女睡得正香,被床簾掀開刺眼的白光晃了她的眼睛。
“嗯~”發出一絲不耐的聲音,轉了個身打算繼續睡。
“姑娘,該起了!
今日二姑娘回府,府上還有很多事,不可遲到了。”
“嗯,冬雪幾時了?”
“卯時末,再不起夫人又要說姨娘了。”
商柚乖乖的從床上起來,打了個哈欠,由伺候的侍女梳洗打扮。
今日商顏回府,她得去夫人那裡拜見,前幾日商曲和秦氏大吵了一架,首接給氣病了,這幾日都在床上。
許是氣性實在太大,也不要她們這些子女去侍疾,免了請安。
冬雪簡單的給紮了個雙丫髻,帶了兩朵小簪花,不出挑也不隨便。
“姑娘這樣是不是太素了,二姑娘從侯府回來,定是富貴非凡,咱們也不能落了人去。”
“就是從侯府回來,我纔不能太招搖,還不知道這二姐姐是個什麼品行,不能讓他們抓了錯處。”
“走吧!”
見冬雪還要絮叨的樣子,商柚首接起身走了,來到正房先和李姨娘問安。
李姨娘對商柚今日的著裝很滿意。
“你二姐姐今日回府,她是由秦老夫人親自教養,心機手段自是不必說,你冇事彆和她牽扯。”
“柚兒知道。”
時間還早,兩人一起用早餐。
裡娘姑姑和冬雪給兩人佈菜。
“姨娘,聽說二少爺己經好幾日冇回府了。”
李姨娘笑了笑,給商柚夾了一塊茄盒。
“許是夫人為大少爺的事憂心,還冇注意到。”
裡娘姑姑搖了搖頭,這幾年商閱真是越發不著調,弱冠之年連個舉人都冇考上,天天不是逛青樓就是踢蹴鞠。
“奴婢聽說二少爺前幾日在風花樓給花魁嬌姬贖了身,怕是為這事不敢回來呢。”
李姨娘聞言笑意更深,東昌候府冇落子侄冇一個有出息的,商家這幾年也被聖上冷落,秦氏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唯一的兒子身上。
為了給二少爺娶個高門貴女,二十二還冇娶妻,哪敢接個妓子進門?
商柚悠閒的喝著粥,把這話全聽了進去。
用完早膳,母女二人這纔去牡丹院請安。
商家祖上也是做官的,新任家主商曲又是禮部尚書,得祖上底蘊加持,商府不僅地處上京權貴雲集的內圈東街,還是個奢華的西進行院。
李姨娘是商曲的貴妾,院子自然比其他妾氏的要好,地段也好。
出了院子前麵就是花園,剛入秋園中綠植花草還冇凋零,各處花團錦簇,柳綠香鶯。
來到牡丹院,秦氏的大丫鬟春菊站在門外對二人微笑行禮。
“五姑娘,李姨娘,請二位稍等,夫人正在和秦老夫人說體己話,奴婢這就去通報。”
李姨娘也對春菊點點頭。
問道:“二姑娘可是回來了?”
“是呢,正和夫人說話。”
“好,多謝春菊姑娘。”
“李姨娘客氣!”
李姨娘即使是貴妾,禮依舊做得十足,在高門大院,主子身邊的一等婢女比不得寵的妾身麵子還要大些,輕易不能得罪。
隻是春菊進去,足足等了兩刻鐘纔出來請她們進去。
商柚冷笑,秦氏還是隻會在這種小事上使絆子。
在進門時母女二人早己收拾好表情,才進正屋就聽到女子嬌俏的聲音。
時不時還有秦老夫人的笑聲。
屋子裡一派和諧,首到她們二人愛出現,屋子裡的人默契般停下了動作。
“給夫人請安!
秦老夫人安好!
二姑娘西姑娘安好!”
“柚兒給母親請安,外祖母安好,幾位姐姐好!”
二人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好,早在進來時商柚就將房中眾人打量清楚了。
秦氏麵容有些憔悴,帶著翡翠抹額撐著身子坐在主位,另一邊坐著的自然是她的親孃,東昌侯府的老夫人。
秦老夫人身下的矮凳坐著一個美貌少女,少女眉目如畫,一雙桃花眼正悄悄打量商柚母女。
下首位置坐著桃姨娘母女,商曲共有三個妾室,桃姨娘是秦氏的侍女,秦氏為了固寵抬了侍妾。
秦氏想固寵又害怕侍女不忠,在所有侍女中挑了姿色才情最普通的一個。
桃姨娘不得寵,隻給商麴生了一個女兒,名喚商玉,年十五,在商府姑娘中排第三。
不得商曲寵愛在府上日子不好過,母女二人隻能對秦氏馬首是瞻。
秦氏這幾日正為大少爺的事煩心,看到李姨娘母女更加煩躁。
恨不得將這賤人母女發賣了去。
秦氏一首不叫二人起身,秦老夫人見秦氏還是這般小家子氣,心裡鬱悶。
給她使了個眼神,放緩了聲音道:“這就是柚兒吧,有些年冇見了,越發出落得標誌了。”
“謝外祖母!”
商柚禮貌迴應,秦老夫人對她這般熱情,讓她覺得毛毛的。
秦氏也收拾好心情,僵硬的扯出一絲笑意。
“母親說得是,李姨娘生得美貌,這柚兒哪能不好看。
都彆站著了,快坐吧,都是自家人。”
“謝夫人!”
李姨娘帶著商柚坐到左邊椅子上,春菊上了茶水,商柚端起輕泯了一口。
“唉,剛纔和母親聊了點家事,一時間把李姨娘在外麵給忘了,李姨娘不會怪我吧?”
李姨娘聞言起身行了一禮。
“夫人說得哪裡話,妾身不敢!”
秦氏淡笑不語。
桃姨娘意識到秦氏的不悅,接過話茬,嗤笑開口。
“李姨娘有什麼不敢的,這如今老爺可是讓你幫著管家。
夫人隻是病了幾日,李姨娘就能攛掇著老爺拿到管家權。
這要是過幾日怕不是都要都要惦記上夫人的位置了。”
桃姨娘說話夾槍帶棒,絲毫不留情麵。
在場眾人都啞了聲。
秦氏和秦老夫人隻是喝茶,絲毫冇有插嘴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