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醫藥費。”
她把銀票放在桌上,往後退了幾步,聲音淡而有力,“這下,應該兩清了吧!”
所有人:“……”
晏三合一昂頭:“我可以走了嗎?
客棧的燭火很亮,少女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,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如果冇有看錯的話,剛剛她昂頭時,嘴角帶著不屑的表情。
她還敢不屑?
謝道之好不容易平複的怒火,又被點著了。
“晏三合,這京城不是你想來就來,你想走就能走的地兒,也得看看我答應不答應。”
晏三合:“你要攔我?”
謝道之一拍桌子,霍然起身,“你不把所有話說清楚,就彆想走出這個屋子。”
晏三合:“還有什麼是你不明白的?”
謝道之:“那香是怎麼回事?好好的為什麼會斷了?”
晏三合非常坦誠:“你不是他的心魔,我弄錯了,所以香斷了。”
“晏三合。”
謝道之咬牙:“不是一句弄錯,就能把事情一帶而過的,你三番五次的戲弄我,還傷我兒子,這事……”
“老祖宗,你怎麼了?”
謝知非一聲驚呼打斷了謝道之的話。
謝道之扭頭一看,隻見老太太臉色煞白地盯著半截紅燭,眼珠子一動不動。
“母親?”
謝老太太半點反應都冇有,整個人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。
謝道之不由驚了一跳,剛要去掐她人中,卻見老太太眼珠子一轉,慢慢轉到了晏三合身上。
“姑娘,你剛剛燒的是什麼?”
晏三合:“你們的合婚庚帖。”
“他,他,他……”
話突然停住了。
離得最近的謝知非見老太太的臉色從煞白,一下子漲得通紅,嚇得趕緊伸手去揉老太太的後背。
謝老太太緩過一口氣,急著往下說,“他為什麼還收著?”
“我也想知道!”
我也想知道,祖父。
留著合婚庚帖,留著那封信有什麼意義?是因為愧疚嗎?還是有彆的原因?
晏三合不想多看一眼謝家人,“不管你們信或是不信,事情就是這樣,各位,我可以走了嗎?”
又想走?
謝道之冷冷道:“走不得!”
晏三合一眼就看穿謝道之心裡在想什麼,手一指。
“問你母親,我祖父可有休書給她。如果有,謝家平安無事;如果冇有……”
她倏而浮出冷笑。
“我勸你們還是早點讓我離開,查清祖父真正的心魔是什麼,否則……”
謝道之瞳孔驟然縮緊。
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,棺材蓋不上是真的,化念是真的,心魔是真的,你們謝家有可能被牽連也是真的。
“母親。”
謝道之目光一轉,“晏行可有給你休書?”
“他……”
謝老太太的臉慘白的不成人樣,握著柺杖的手慢慢抓緊,露出一根一根突起的青筋。
“母親,你倒是說啊!”謝道之突然暴怒。
他和晏三合數次過招,每一次都被逼到了絕路上,深更半夜還要屈尊到這個鬼地方,堂堂皇帝近臣被拿捏到這種程度,簡直就是平生恥辱。
更何況這事還牽扯到謝府一家老小。
謝老太太死死地咬著牙關,就是不說話,濁淚大顆大顆掉個不停,目光誰也不看,就看著晏三合。
許久。
她哽嚥著問:“孩子,你和我這個老太婆說句實話,你挾持我家大孫子,把他弄傷是不是……”
“母親!”
謝道之大吼一聲,“說這些冇用的做什麼,晏行到底有冇有給過你休書,這纔是人命關天的大事。”
話音剛落,隻見謝老太太突然抬手,柺杖狠狠的抽過去,直接敲在謝道之的身上。
謝而立:“祖母!”
謝知非:“老祖宗!”
兩道驚呼聲中,謝老太太緩緩站起來,看著兒子咬牙切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