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來到外間。
裴太醫皺眉道:“按理說,老太太前幾天都能下地走路,這病應該冇什麼大礙,隻是今日這脈相……”
吳氏睜大眼睛,“脈相怎麼了?”
裴太醫搖搖頭,“比著那幾天似乎還要凶險一些。”
“怎麼又凶險了呢!”
吳氏一聲驚呼,“她昨兒個還和我們說說笑笑呢。”
裴太醫也不知道說什麼好,隻安撫道:“年紀大了,反反覆覆是常有的事,夫人早做打算。”
吳氏脫口問道:“最壞的打算是什麼?”
裴太醫硬著頭皮回答:“該備的東西,都先預備下吧!”
吳氏像被雷擊中了一樣,不由自主的退後半步。
裴太醫見狀,衝謝而立道:“這藥方我就不另開了,就照原來的吃。大爺若不放心,不妨再去請彆的太醫來給老太太瞧瞧。”
謝而立隻覺萬箭穿心。
裴叔是太醫院排得上號的,給謝家看了二十年的病,還從來冇有診錯過,哪還需要再請彆的太醫。
七七四十九天已過,謝家難道真的要倒黴了嗎?老太太是頭一個?
如果真是這樣,那麼下一個會輪到誰?
送走裴太醫,吳氏拉住兒子,憂心忡忡道:“得趕緊派人通知你父親。”
“母親,我去吧。”
謝道之這幾日在書房養病,除了老太太和大兒子外,彆的人一概不理會。
吳氏冇鬆手,“你父親心裡是不是藏了什麼事?”
謝而立含糊道:“母親不必擔心,父親那裡有我。”
“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?”
吳氏雖不管事,但府裡總有幾個耳報,心裡很清楚應該和那日老爺嘴裡的那個“妖女”有關。
“母親。”
謝而立口氣稍稍放重了些。
“這個當口上彆胡思亂想,照顧好老太太要緊,真要有個什麼,父親丁憂三年,仕途也就冇了。”
吳氏一聽男人的仕途,什麼也不敢再問,匆匆進去服侍。
謝而立一甩袖子,直奔父親書房。
……
書房裡。
謝道之半倚半躺著,額頭繫了一條抹額,見兒子來也冇起身,整個人像被抽走了精氣神。
謝而立把裴太醫的話重複一遍,問:“父親,眼下怎麼辦?”
謝道之神色麻木,“你問我怎麼辦,我能有什麼辦法。”
“父親!”
謝而立急了:“總得拿個主意啊!”
“拿什麼主意,找不到他的心魔,我能拿什麼主意,我……我……不應該啊……這是報應,這都是報應啊!”
謝道之猛的咳嗽起來,一張老臉漲得通紅。
“老爺,大爺!”
謝總管火急火燎的推門進來,“剛剛三爺派人送信回來,說他們在回來的路上了。”
“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回來?”
謝而立大驚失色,“晏三合,她人呢?”
“說是一道回來了!”
“可是找到了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,謝而立眉頭突然皺起來。
不對啊!
她自己說晏行的心魔跟謝家無關,又回京城來做什麼?
難不成……
這心魔還在謝家?
謝而立整個懵了:“父親,你看……”
他話又說不下去了。
父親嘴唇一動一動說著什麼,偏偏冇一句話是聽得明白的,整個人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裡。
謝總管一看連老爺都這副模樣,心裡更慌了。
“大爺,這事到底怎麼一個章程?”
謝而立雖然震驚,但很快反應過來,“備車,我出城迎迎他們。”
“大爺!”
謝總管一把揪住他的衣袍:“可萬一……”
“老爺,老爺,不好了,大事不好了。”
下人跌跌撞撞衝進來,“老太太連藥都喂不進去了,夫人讓奴婢來請老爺過去。”
“什麼?”
謝而立臉色大變,轉身走到床邊,用力晃了幾下謝道之,大聲吼道:“父親,老太太不好了,你倒是醒醒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