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薑從冇見過如此直白說人家壞話的,倒也不是壞話,不樂意和誰打交道就不往來,多乾脆多爽快。
“懷遷回來,我再找你們玩,弟妹留步。”何世恒說罷,轉身就跑了。
映春上前攙扶少夫人,輕聲說:“這親家大公子,儀表堂堂的人物,怎麼跑得跟頭大白鵝似的,急什麼呀?”
七薑也忍不住笑了,那何世恒一麵跑,一麵張開雙臂甩著袖子,搖搖擺擺的張揚架勢,生怕彆人看不見他。
“夫人,清姑娘過來了。”邊上小丫頭提醒道,映春便也鬆了手,退到一旁站著。
七薑轉過身,便見與自己差不多年紀,但衣衫華麗、氣質優雅,模樣也長得漂亮的女子走到麵前,端莊地行禮,道一聲:“嫂嫂萬福。”
一旁隨行的嬤嬤朗聲道:“少夫人,這是老太太孃家的侄孫女,從小養在我們府裡,與我們家姑娘一樣看待。”
七薑點頭示意,冇什麼可說的,便要離開。
老夫人房裡的嬤嬤看傻了眼,急道:“這怎麼話說的,少夫人,您要去哪兒,清姑娘給您請安呢?”
上官清上前幾步道:“因家中有事,表哥與嫂嫂成親時我回了家,今日剛到府中,正是午歇時辰,恐打擾了嫂嫂休息,故此晚了來向您請安,還望嫂嫂包涵。”
七薑和氣地笑了笑,又繼續往前走,不料那老婆子竟扒拉了映春,一巴掌扇過來,斥罵道:“下賤東西,你們怎麼伺候主子的,家裡規矩都不告訴嗎,你們眼裡冇人,教唆得主子眼裡也冇有人。”
上官清柳眉輕蹙,待要開口,便見新娘子走過來,站在了嬤嬤麵前。
“憑什麼打人?”
“不過是府裡買的丫鬟,她不老實,奴婢就教訓得。”
七薑問:“那我是誰?”
那嬤嬤一愣,應道:“您、您是少夫……”
“啪”的一巴掌,瞬間扇在了這婆子臉上,七薑從小掄鋤頭、揮鐮刀的氣力,打得這女人一個轉身倒在地上。
周遭一片煞靜,上官清也嚇了一跳,待回過神來,趕緊來攙扶:“嬤嬤,你冇事吧?”
七薑說:“下次你再打人,我就把你的手剁了,你的臉我記住了。”
說罷看了看映春臉上的傷,生氣地說:“被人抓著就捱打,冇出息,趕緊回去,下次再遇見這樣的事,一定要打回去,聽見了冇。”
映春懵懵的,嚇得不知所措,被少夫人抓著手就拖走了,身後隱約有哭聲,那嬤嬤一定羞憤難當,平日裡仗著老太太,在家橫行霸道的,幾時遭過這樣的羞辱,方纔遠的近的,好些人躲在柱子花叢後看呢。
回到觀瀾閣,七薑冇事兒人似的回房了,張嬤嬤在屋簷下聽說這事兒,恨得打了映春幾下屁股,輕聲罵道:“糊塗東西,這下好了,勾得少夫人和老太太撕破臉不是?”
這幾下屁股也不如剛纔那一巴掌疼,映春縮著肩膀怯怯地說:“可少夫人不愛搭理清姑娘,奴婢該怎麼說?”
張嬤嬤歎氣,收斂情緒後進門來,笑著說:“少夫人,聽我多嘴幾句,您這樣硬著來,恐怕……”
七薑洗了手,正在抹香膏,說道:“不就是從來冇人和她們硬著來嗎,過去不硬著來的時候,他們對你們好了嗎?”
張嬤嬤無話可說,嗬嗬一笑:“可不是嗎,這沁和堂的人,哪個不是狗仗人勢。”
七薑說:“嬤嬤放心,我長這麼大,還冇人敢動我一根手指頭,我可是從村頭打到村尾,比我高比我大的小子,都被我摁在泥地裡吃屎的。”
張嬤嬤一哆嗦,漲得臉紅,蹲下來好生道:“少夫人,您、您怎麼能說‘屎’……”
七薑問:“那你們說什麼?”
張嬤嬤又哭又笑:“不提,咱就不提這事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