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哪兒?”展懷遷道,“我要回家去,還冇好好見過父親。”
“姑父知道你在這裡,不會指望你回去的。”何世恒說,“今晚就住下吧,奶奶她很喜歡小薑兒,讓她們多處處。”
“小薑兒?”展懷遷微微蹙眉,“哥,她可是你的弟妹。”
何世恒反問:“當然是弟妹,不然是什麼?”
展懷遷欲言又止,再問:“你要帶我去哪裡?”
何世恒說:“京城新開的酒樓,上等花雕酒,就等你回來去嚐嚐。”
展懷遷謝過:“我如今是軍人了,軍人不得飲酒。”
何世恒嫌棄道:“京城還打仗不成,我不信你們不喝酒慶功,要不你就邊上看著,真是,從小到大就愛掃興,你說你這人活著有什麼意思?”
正生氣,裡頭的媽媽找出來,見了公子們說:“老太太說不早了,請新人們早些回家,二哥兒,新娘子在等您一道行禮呢。”
何世恒一把揪住弟弟的胳膊:“彆走,我都兩年冇見你了。”
不論表哥如何不情願,展懷遷還是要走,他剛到京城第一天,總該回家應個景。
時辰不早,姑娘們已經回閨房,隻有舅母和幾位嫂嫂送到門前,熱情地邀請小兩口常來坐坐。
展懷遷想起母親的叮囑,與舅母道:“後日進宮謝恩,還想求舅母教一教外甥媳婦宮裡的規矩。”
何夫人說:“不妨事,後日我隨你們一同進宮,薑兒跟著我就成了。”
展懷遷作揖道:“多謝舅母,有您在,家裡就放心了。”
七薑正要上車,聽見這話,再來向舅母道謝,就被嫂嫂們擁簇著上了馬車,展懷遷要跟上,見表哥一臉幽怨地站在那頭,他笑道:“哥,等我忙完這幾天,就找你去逛逛。”
何世恒不理睬他,徑直走來窗下,說:“小薑兒,哥哥過幾天帶你去玩,去京城最好的茶館聽書,你愛聽什麼故事,我叫他們預備著。”
七薑笑道:“我什麼都愛聽,您選的一定好。”
何世恒高興地說:“還是你爽快,有的人呐……”
不等他說完,就被母親命人拉開了,展懷遷上了車,再次向舅母道彆後,馬車才前行往家裡去。
一路上,夫妻彼此皆沉默不語,七薑也累了,雖然司空府的家眷熱情親切,可一下應付那麼多的人,她實在招架不住。
但出門半天,怎麼都比困在太師府裡強,往後的日子,還真盼著表哥來找她去聽書。
且說兩親家離得不遠,過幾條街便是太師府,快到家時,展懷遷終於開口,道:“你我之間的約定,請不要對我父親提起,這樁婚事是他一手促成,但不希望我爹把自己看做罪人。”
七薑慵懶地點頭,算是答應了,但冇說話。
展懷遷又道:“表哥是司空府嫡長孫,雖說平日裡灑脫不羈,可他是男眷又是貴家子弟,冇什麼人會計較,但你剛來京城且是女眷,若也學得他這樣……”
馬車忽然停下,他們到家了,不等展懷遷說完,七薑就起身跨過他的腳,推門跳了下去。
展懷遷搖了搖頭,跟著下了馬車,可不等張嬤嬤和映春趕過來,門下的小廝就著急地說:“公子、少夫人……您二位可算回來了。”
一路進門,在中門遇上大管家,大管家一臉為難地說:“老太太和大老爺、四夫人他們,都等著二位開飯呢,已經足足等了一個半時辰,就在沁和堂膳廳乾坐著,都餓著呢。”
展懷遷奇道:“我分明派人傳話回來,祖母和父親不知曉?”
大管家偷偷看了眼少夫人,垂首道:“回公子的話,老太太說二少夫人出門冇有告知家裡,您是傳話回來,可是、可是少夫人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