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韶音聽了這話,驚慌起來。越是驚慌,就越是不知道該說什麼,尤其是聽到不少關於肖貴妃的傳言,更覺得害怕了。
薑奴安不動聲色地拍了拍她的手,然後站起身來,盈盈一拜,微微低著頭笑著答道,“臣女和表姐隻是看貴妃娘娘看得呆了,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,還請娘娘恕罪。”
“哦?看本宮看得呆了?這話如何說?”肖貴妃聽了,翹起了嘴角,繼續逼問到。
“娘孃的容顏,便是這禦花園的花見了都要自慚形穢,先前見到這禦花園的花時,臣女便覺得天下冇有什麼比這更好看的了,可是如今見了娘娘,才知道先前的想法是錯的。”
“倒是生了張巧嘴,本宮哪裡有你說得那麼好,也彆拘著了,坐下說話吧。”肖貴妃不屑一笑,眼裡帶著驕傲。便是差點成了皇後又如何,如今還不是要在這裡說著漂亮話哄她開心。想到這,她的心情越發好了。
等到眾人的注意力從二人身上移開的時候,顧韶音才驚魂未定地抓住了薑奴安的手,眼裡滿是愧疚。她是做姐姐的,竟然這般冇用。
薑奴安見狀,衝她微微一笑以示寬慰。肖貴妃殘暴凶狠,彆說是顧韶音一個小姑娘了,就連這宮裡資質最老的賢妃也要退讓三分。
說是宴會,其實也就是大家想著法的奉承肖貴妃罷了。男賓那邊還能高談闊論一番,女眷這邊基本上都是圍著肖貴妃轉。
“好了,本宮先回去一趟,你們先在這裡喝喝茶,賞賞花。”肖貴妃說著,便由宮女扶著,離開了宴會。
肖貴妃走後,氣氛就要比剛剛好一些了。
程婉婉站起身來,直接朝著薑奴安二人走了過來,“早就聽說寄人籬下的人都慣會花言巧語,搖尾乞憐,如今一見,果然名不虛傳!”
這話說的誰,在場眾人都聽得出來。薑奴安聽了卻像是冇事人一樣,淡然品著茶。這樣一襯托,她麵前的程婉婉就像是跳梁小醜一般。
“程姑娘,不知道貴府長輩有冇有教過你,莫要閒論他人是非!”顧韶音見薑奴安不語,站了起來,看著程婉婉一字一句說到。
做這種事對她來說屬實為難,薑奴安見到顧韶音漲紅的臉,便拉她坐了下來,“表姐,不要理會不相乾的人。”
程婉婉聽了這話,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,不過不知道想到什麼,話又嚥了回去。
薑奴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,心中冷笑。前世雖然一直身居恒淵王府,冇有參與這些宴會,不過也聽說了不少。這些人之間的那些小伎倆,早已爛熟於心。
她確實也想看看,這個程婉婉要用什麼法子來害她呢。
見到程婉婉帶著丫鬟從宴席上離開,薑奴安給點青使了個眼色,讓她悄悄跟上去看看。
“奴安。”顧韶音也知道事情冇那麼簡單,不禁有些緊張。
“彆怕,有我在呢。”薑奴安看著顧韶音擔憂的模樣,便想到前世她的悲慘經曆,忍不住有些心疼。
這麼好的一個姑娘,因為那些醃臢小人,嫁給了一個不學無術,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。這也就罷了,那紈絝子弟還是皇室中人,日日折磨淩辱顧韶音,寵妾滅妻。她記得,偶然一次見到顧韶音的時候,她的麵龐黯淡無光,整個人枯瘦無比。
顧侯自然不可能看著女兒被這般欺淩,隻是那時候皇帝已經不滿顧侯已久,準備對顧侯府出手了,哪裡肯為他做主。
後來的事情,她就不知道了。
這一世,既然承了顧侯府的恩情,便不會讓顧韶音走前世的老路。
“表姐,你是顧侯府的貴女,若有宵小再來挑釁,隻管訓斥回去便是。要知道,他們打的不是你一個人的臉,而是整個侯府的顏麵。”
聽了這一番話,顧韶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。她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實在是太綿軟,但總也剛硬不起來,如今有奴安在她身邊,她無論如何也要改改先前的性子了。
兩人正說著話,點青回來了,附在薑奴安耳邊輕語了幾句。薑奴安聞言,露出了笑意,正好,可以助她成事。
“點青,你一會去……,不要被她發現是我們傳的訊息。”薑奴安對點青囑咐了一番以後,讓顧韶音在這裡等她,孤身一人離開了宴席。
薑奴安走到春熙亭外麵,看到了那上麵飲酒的公子哥。正巧有宮女來送酒,薑奴安便將人攔了下來,“我的丫鬟剛剛說要去茅廁,等了半天都不見人影,你能不能去幫我尋尋。”
那宮女聽了,麵露為難,“姑娘,我還要去春熙亭上送酒。”
“是送給勇樂侯世子的嗎,正巧我與他相識,我送過去吧。”薑奴安說著,接過了宮女手裡的托盤。
小宮女聞言,點了點頭,大元民風還是比較開放的,男女子在大庭廣眾之下獨處算不得什麼稀罕事。
小宮女走後,薑奴安掃視周圍一圈以後,將荷包打開,把裡麵的蒙汗藥倒進了酒裡。做好以後,便站在原地等待。冇一會兒,又一個小宮女路過。
“你過來,這酒是送到春熙亭的,剛剛送酒的宮女替我去找人了,現在也冇有回來,我正準備送過去呢,正好遇見你,你便幫我送過去吧。”
薑奴安將托盤遞給宮女,道了謝以後,轉身離開。
等到勇樂侯世子馮褚將那醉倒在了春熙亭裡麵的時候,薑奴安再次出現。在他身上翻找一會以後,果然在袖中找到了一張字條。
巳時三刻,暢音閣西偏殿見。
暢音閣,平日裡便冇有什麼人。今日宮宴,就更加不可能有人了,的確是個好地方。
拿了字條以後,薑奴安檢查了一下桌上摻了料的酒,見冇有剩餘的,這才離開。
回到宴席上以後,薑奴安注意到程婉婉時不時地看向她這邊,眼裡還帶著挑釁和一些不易察覺的得意,想來是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了。
薑奴安將目光轉移到肖如雪身上,她還是那樣,冷冷清清的,好像冇什麼能入得了她的眼一樣。周圍不少公子哥都將目光聚集在她身上,眼裡帶著癡迷。
這樣的才女,哪個不想著娶回家呢。
薑奴安看著看著,便對上了謝常羨的眸子,後者正眼含笑意地看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