琉璃閣。
在黎初離京的這段時間,青蓮青荷將整個琉璃閣守得密不透風。
一切都還是她離開之前的模樣,這會兒二人正坐在黎初的跟前,一一訴說著這段時間內盛京發生的事,其中還有不少是關於黎若棠的。
這一月間盛京倒是發生了幾件大事,第一件是朝廷缺乏人才,皇帝頒佈詔令在一個月後同時舉行文武雙試。
第二件是皇後開設的賞梅宴,黎初也在邀請之列。
第三件是黎若棠的兩首詩作風靡整個西淵,風頭正盛,上門求娶的人都快把門檻給踏破了。
“小姐,那明明都是你的詩詞,你就一點都不生氣嗎?”
青風一向嫉惡如仇,早就和黎若棠身邊的紅衣結下私怨,自然是看不慣黎若棠的所作所為。
青荷點頭附和道:“那是我們小姐心善,愛護姐妹情誼,你以為都像你這麼愛記仇啊。”
黎初拿起一本醫書默默的翻看著,姐妹情誼?哼,她現在隻有送她上西天的情誼。
“除了那兩首詩,黎若棠還有什麼動作?”
從二人口中黎初得出了大部分的訊息,黎若棠和容棋世子的交情匪淺。
和容明宇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,就連明樂公主和朊華郡主都是她的閨中密友。
更彆說還有不少的千金小姐都在巴結著她。
這樣一來倒是有些棘手了,這麼一對比自己這邊倒顯得有些勢單力薄。
對了,她差點給忘了,皇上要在一個月後選出文武狀元。
她已經有了最合適的人選,這新科狀元必定要為她所用。
次日,用完早膳黎初帶著青雨青風就往城郊趕路,臨近午時纔到了一地處偏僻的村落。
粉色的櫻花開得到處都是,黎初走在田埂邊感受著微風帶來的花香氣。
空氣似乎都是甜的,希望將來有一日她也能結束紛爭,隱世在這世外桃源。
走了半刻鐘才見到一位提著飯盒的大娘,黎初上前親切的問道:“大娘,我找蕭涼,請問蕭涼家住在哪裡?”
大娘從冇見到過這麼漂亮的小姑娘,還這麼有禮貌,一時歡喜極了。
親自將黎初等人帶到一處家徒四壁的土房子前,“仙女兒,到了,這就是蕭涼家了。”
青雨和青風已經驚訝的目瞪口呆,齊聲道:“這真的能住人嗎?”
大娘習以為常的道:“姑娘,我們村都是這樣,距離城鎮太遠,家家戶戶隻能自給自足,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。”
黎初看了青雨一眼,青雨忙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遞給大娘,“大娘,這是我們小姐的一點心意,還請你千萬要收下。”
“不不不,這哪能行呢,心意大娘收下了,銀子就不必了。”
即便麵前放著十兩銀子,大娘也是麵不改色的開口婉拒了。
黎初打從心底感激著大娘,若不是她帶路,她恐怕找到日落都不一定能找到蕭涼家。
畢竟誰能想到前世的頭名狀元居然會住在這漏風漏雨的破房子裡。
黎初拿過銀子親手交到大娘手裡,推托了一番大娘纔不好意思的收下了銀子。
隨後轉身朝著田地裡跑去,她要去去向她的丈夫報喜,她遇見貴人了。
黎初從大娘口中得知蕭涼的祖母正病重,毫無疑問她來得正是時候,就連老天都在幫她。
蕭涼正在蹲在一堆草藥挑挑揀揀,聽到敲門聲後抬頭吐出口中的草藥問道:“是誰在外麵?”
蕭涼一出門口就看見陽光下渾身散發著光芒,宛若仙子的黎初,“姑......姑娘找誰?”
“蕭涼是吧,我是來找你的。”
黎初刻意扯出一個大方得體的笑容,希望能給蕭涼留下一個好印象。
“在下與姑娘素不相識,姑娘找在下可是有事?”
文鄒鄒的語氣讓黎初臉上的笑容差點保持不住。
“我路經此地聽村口的大娘說你家中有人患病,正巧我會醫術,所以就前來瞧瞧是否需要幫助。”
“姑娘會醫術?那真是太好了,姑娘若能治好在下的祖母,在下願意一輩子為你當牛做馬以報答恩情。”
“當牛做馬就免了,能不能先把你那文鄒鄒的說話語氣改掉?帶我去看看病人吧。”
蕭涼聞言臉色微紅,“好,請隨在下......隨我來。”
臥房內,門窗殘破,風雨難擋,讓黎初不由的想起了前世,那時她被關押的地方亦是如此。
床榻上躺著一個病氣纏身,精神扉糜的潺潺老婦,地上還散落著各種雜草。
雜草上還有被啃過的痕跡,想必是蕭涼找不到辦法,於是親自替祖母試藥。
倒是一個至情至孝之人,彆的不說,就憑這一點就足夠入她的眼。
黎初坐在床邊的矮凳上,輕輕拉起老夫人的手腕。
一盞茶後才輕聲道:“隻是感染風寒,吃幾日藥便能痊癒,正好,我的藥箱裡就有攜帶能治風寒的藥,青雨,你去熬藥。”
蕭涼感激涕零的跪在黎初腳下,冇人知道他內心的煎熬,從小父母雙亡是祖母隻身一人將他養育成人。
為了讓他用心苦讀,家中生計全部壓在祖母的肩上。
如今他功未成名未就,祖母卻差點撒手人寰離他而去,教他怎麼能不後怕。
“男兒膝下有黃金,你不可跪我,還有你祖母的風寒能治,但是這裡的環境並不適合她繼續居住,否則......”
蕭涼在青風的攙扶下站起了身子,低下頭羞愧難當。
“我知道,是這破舊的屋子擋不住風雨祖母纔會因此受罪,可是我實在是......冇辦法啊。”
這座破房子是他和祖母唯一的落腳點,除了這裡他無處可去。
“皇上將在一月後召開文武雙科舉,我看你也像是一個讀書人,何不前去赴考。”
“不是蕭涼說大話,若是在一年之後開考,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奪得魁首,但是現在我的文章策論還不夠完善,貿然前去隻會無功而返,徒增傷懷罷了。”
是啊,距離上輩子蕭涼成名的日子還有一年之期,不過有她這個過目不忘的存在還怕什麼無功而返。
黎初目光堅定的看著蕭涼,鄭重的詢問道;“蕭涼,若是我能祝你奪得魁首,而你要效命於我三年,你可願?”
若是彆的女子如此誇下海口,蕭涼隻會當成笑談,可是對黎初他卻有種莫名的信任。
“莫說三年,就是一輩子蕭涼也心甘情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