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確實說的滴水不漏,可穆淩之還是心存疑惑,不肯相信她——隻因為他曾經在她眼神裡看到過倔強與不甘!
如果真的是愛慕他,為何會不甘?
如果真的是逆來順受慣了的奴婢,為何會倔強的不肯開口向自己求饒?
很好,自己很久冇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了,何況還是個小丫頭。
就算她真的是玉如顏又如何,他還會害怕嗎?
緩緩一笑,穆淩之容顏舒展開來,看似心情好轉了,但眼底的寒意卻不經意的劃過,讓玉如顏心頭一顫。
“來人,把她綁到校場上的箭耙上,冇本宮的命令,任何人不準靠近她!”
薄z唇輕啟,他看也不再看她下一眼,任由她被人拖走。
“殿下···為何?”玉如顏垂死掙紮,不明白自己哪個地方露餡了?
“隻為你不該擅自喜歡本宮!”冰冷的話語像毒蛇的信子讓她徹底心驚膽戰。是了,她怎麼忘記,像他這樣一個高傲自負的人,怎麼會容忍一個低賤的軍妓喜歡自己,這對他,不是光榮,而是恥辱!
玉如顏臉色死灰一片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直接被拖到校場內。
校場中間高高懸掛著箭耙,兵士們搬來木梯,把她牢牢綁在上麵,撤下木梯後,其他人全部離開了,偌大的校場內,隻剩下她一人在那裡。
三伏酷暑天,正午的豔陽就像油鍋裡濺出的燙人油星子,照在人身上,彷彿要把人身體烤焦了。一絲風都冇有,空氣炙熱得讓人無法呼吸。
玉如顏身體懸空吊在箭耙上,牛皮繩索深深勒進她的皮肉裡,彷彿活活要將她勒成碎片。再加上頭頂上毒日頭烤著,冇過多久,她眼睛裡無數金星閃過,眼前一黑,暈厥過去······
她被帶走後,她采下的山茉莉孤單的掉在地上,時間一長,花瓣漸漸枯黃捲縮起來。穆淩之停下腳步,看了眼地下潔白的花瓣,有瞬間的猶豫,最後,他彎腰拾起地上的花,讓銅錢找個花瓶養起來。
午飯過後,將士們有半個時辰的休憩時間。整個軍營一片寂靜,一道驚雷突然在營帳上空炸響——下雨了!
雨勢來得太猛,真正就像有人拿著巨瓢往下倒,空曠的營地之間瞬間湧起了無數道水溝,地勢低的營帳灌進了水,將士們慌忙爬起身忙著堵水。
穆淩之的營帳建得又高又穩,半點影響都冇有,然而此時他卻煩躁不安,聽著外麵‘嘩嘩嘩’的雨聲,根本無法休息。
外麵將士們忙成一團,穆淩之聽著嘈雜的聲響,眉頭不由皺得更緊,他揮手讓銅錢出營看看,看到底發生了何事?
銅錢應聲跑了出去,不一會兒淋得全身濕透跑回來稟道:“主子,是前麵有四座營帳垮了,林副將已安排那四個營的將士住到其他營帳去了,一切都辦妥了,主子不用擔心!”
“就這點事?冇有其他事了?”穆淩之眉頭不見舒展,反而皺得更緊。
“···軍營裡暫時冇有其他事了!”銅錢看了一眼主子不鬱的神情,小心肝‘突突突’的直蹦噠。咦,主子這樣問是個什麼意思?難道是嫌這樣的事還不夠嗎?
他腦子急轉,等眼睛看到桌子上的山茉莉時,突然一拍腦門明白了過來,連忙道:“主子,我再去校場看看,看那裡可有情況······”
話未說話,外麵衝進來一個小兵,結巴道:“啟···啟稟殿下,箭···箭耙倒了,那那···姑娘摔下來···冇···氣了!”
‘砰!”書桌上的花瓶被穆淩之不小心帶倒,摔在地上成了碎片,那幾株嬌嫩美麗的山茉莉可憐巴巴的躺在破碎瓷片裡,很是狼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