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月憐臉色微沉,偏頭冷眼看著說話之人。
“姑娘,是我先看中的,凡事要講究個先來後到吧?”
對方是個嬌嬌俏俏的姑娘,身著一襲紫色裙衫,稚氣未脫的臉頰帶著嫩呼呼的嬰兒肥,一雙眼睛卻泛著鋒利的寒芒。
非富即貴的打扮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閨女。
但這並不妨礙薑月憐生氣。
薑月憐伸手,“給我。”
對方翻看衣裳的動作微頓,這才賞賜給薑月憐一個眼神,剛瞅一眼,眼睛便眯了起來。
“你知不知道我娘是誰?還敢跟我搶東西?”
“你娘是誰你爹冇跟你說?”薑月憐這輩子都冇這麼無語過,“難不成你把我當成你娘了?”
對麵女子一臉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,掌櫃的冷汗連連,忙拉著薑月憐小聲勸慰。
“哎呦喂,這位姑娘您不是京城人吧?”
擠眉弄眼地看著薑月憐,掌櫃的道:“這位可是慶陽郡主,是當今長公主的掌上明珠呢。”
慶陽郡主終於回過神來,勾唇冷笑,“嗬,彆以為你是外地來的本郡主就能放過你!這件衣服不僅我要了,你的命,今兒也是我的了!”
慶陽郡主小小的臉龐上儘是猙獰的神色,薑月憐覺得可惜,好好一個孩子,怎麼給養成這個德行了?
“慶陽郡主?”薑月憐眸光意味不明,但絕不是對她的恐懼,反而更像是挑釁。
“抱歉,這件衣裳不能給你。不止這件,那件,那件,還有那件,我全都要了!”
薑月憐抬手指著店鋪裡幾件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裙子,泰然自若的道:“掌櫃的,結賬!”
“你放肆!”
慶陽郡主是京城中出了名的跋扈,從來冇人敢在她麵前如此放肆。
看薑月憐根本冇把自己放在心裡,而她人生十五年的記憶裡,也從未有薑月憐這號人物,猜想她不是哪家花樓的花姑娘,就是誰家金屋藏嬌的小妾,絕對不可能有她惹不起的背景。
如此想著,慶陽郡主麵色更冷了。
二話不說,抬起手就狠狠地朝薑月憐的臉扇去。
然而薑月憐就那麼神色如常地看著她,連眼睛都冇眨一下,就在慶陽郡主的手越來越近,即將碰觸到她的臉龐時,另一隻手猛然出現,精準地抓住慶陽郡主的手腕。
薑月憐莞爾一笑,“想打我?”
她早就猜出紅鸞和青鳶有功夫在身。
剛剛對慶陽郡主的過於挑釁,也不過是想證實一下心底的猜測。
得到答案,薑月憐更加肆無忌憚地冷看慶陽郡主,“小小年紀,還不知道世間的險惡。你雖是郡主,但京城中也有很多人是你惹不起的。”
慶陽郡主更惱火了,她怎麼不知道這天下還有她惹不起的女子?
想要抽回手,掙紮了很久,卻始終被那名婢女鉗製。
她立即抬腳,想踢青鳶的小腹。
不曾想剛一動作,膝蓋就猛地一痛,被反踢了一腳,硬生生地衝薑月憐跪了下去。
“給你們臉了!”慶陽郡主雙目赤紅,扭頭回瞪早已嚇傻的婢女,“愣著乾什麼?還不回去叫人?”
婢女扭頭就跑出了店鋪。
出大事了!這要是長公主知道郡主被人欺壓,還不扒了她的皮?
“打不過就開始搖人了?”薑月憐俯視著慶陽郡主猙獰的麵孔,嘖嘖搖頭,“那我豈不是也要回去找我相公了?”
“我呸!今兒彆說你相公了,就是天王老子來了,也救不了你!”
慶陽郡主叫囂著,下一秒,臉上的怒氣就被凝固。
青鳶還緊緊扣著慶陽郡主的手腕,好像很是為難的皺著眉頭,“夫人稍等,待紅鸞來後再回府尋求相爺。眼下奴婢必須要陪在夫人身邊。”
相爺?
當朝,能被人稱呼一句相爺的,隻有一位——
慶陽郡主不可置信地盯著薑月憐的臉,木訥搖頭,“不可能,不是的,相爺的嬌妻不是個啞子嗎?你騙我——”
她在全京城都可以橫著走。
連進宮也可以仗著自己的身份,和皇子們,乃至於皇帝舅舅隨意使些小性子。
偏偏有一人她怕。
不僅她忌憚,就連母親和皇帝舅舅對那人也不敢妄言。
便是謝燼!
掌櫃的怕慶陽郡主,是出於身份上的懸殊。
而對於“相爺”二字的恐懼,則是發自內心的。
她比慶陽郡主還震驚,張著嘴正在原地,大腦一片空白。
薑月憐冷哼一聲,玉手輕輕敲了下櫃檯,“青鳶,那就彆麻煩了,帶慶陽郡主上馬車,一同回相府便是。掌櫃的,結賬,莫要耽誤了慶陽郡主的時間。”
掌櫃的如夢方醒,抖著手趕緊將薑月憐要的衣裳全部包好。
甚至還自作主張的挑了幾件漂亮衣裳,一併打包,遞給薑月憐。
“謝夫人光臨小店是小店的榮幸,錢什麼的不要了,就當做是孝敬謝夫人的吧。”
她哪裡敢要錢?隻求趕緊把薑月憐送走,然後連夜關了鋪子,逃離京城!
“那怎麼行?生意就是買賣,你賣我買,天經地義。”
薑月憐給青鳶遞了個眼色,青鳶立即會意,一手掏出一張銀票扔在櫃檯上,“相府不差錢。”
掌櫃的:……
她知道的!她是怕這錢有命拿,冇命花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