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一條小門進入長春宮後院。宮中小太監地位極低,連走正門都是不允許的。
進入長春宮,隻見很多宮女太監在將燈結綵。
“小郯子,你把紙放在桌子上就行了。”
“是!”
衛郯抱著一堆紙張放在桌子上。可不小撞到了一名正在寫字的老太監。
“找死,你毀壞了雜家的字。”老太監罵道。
衛郯心想,這些個太監就是變態,這麼點小事用得著罵人嗎?
“對不起,小的不是有意的。”衛郯連忙陪罪。
“哼,宮中規矩都不懂,小的,小的,成何體統。要自稱奴婢(清代以前宮中太監都叫奴婢)。”
衛郯冇辦法,隻能“是是,奴婢孟浪了。但奴婢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你還想故意不成?你撞壞了雜家的字怎麼賠?”
衛郯一瞧,娘也,這老太監的服飾不一般,帽子老高了,是個正五品大太監。:“對不起,對不起,是奴婢不注意,要不奴婢幫您寫吧。”
“你會寫字?”老太監道。
衛郯答道:“奴婢進宮前,練過幾天字。”
“那好,你寫給雜家看看。“
衛郯前世是美術生,書法還不錯,寫幾個字還難不倒他,拿起毛筆隨手便寫。
“生時如微塵,今日共幾分。
千裡快哉風,願與君樂聞。”
寫完這幾句。老太監驚訝:“你小子深藏不露啊,你這字寫得極好,這詩也不錯。你在哪個宮當差?”
“公公見笑了,奴婢還差得遠。奴婢在藏書閣當差。”
“嗯,藏書閣?難怪寫的一手好字,這樣,你替雜家把這些紙都寫滿。雜家就不追究你剛纔的責任了。”
衛郯:“是,是,奴婢一定做好。”
老太監又道:“要寫祝福詞,明天是皇後孃孃的生辰,你要是寫砸了,娘娘怪罪下來雜家可不救你。”
“是,是,奴婢一定寫好!”衛郯點頭哈腰的。
“你若不會就在這裡照抄,雜家去去就來。”
“是,是。”
老太監離開後,衛郯突然腦袋一轉,清秀的麵龐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。
要想出人頭地,這便是機會,皇後過生日,肯定會有很多人來祝賀,這些字肯定會被很多人看到。
陳國雖然宮中冇有規定太監不許識字,但太監都是窮苦人出身,真正識字的冇有幾個。自己若是寫好了,搞不好就有出人頭地的機會。都說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,必須抓住。(曆史上大名鼎鼎的魏征賢就不識字。)
衛郯開始大秀書畫,不就是生日祝福語嗎?我這車載鬥量。
草書、楷書、行書,隨手拈來。身後的幾名宮女太監都驚呆了。這小傢夥這麼有文采,根本就不用照抄。
冇多久幾十張紙就被他寫完了。然後便是燈籠,衛郯在燈籠上畫上幾副漂亮的山水畫。
當老太監過來一瞧,內心更是震驚不已。他在宮中幾十年還冇有見過誰寫的這麼好一手字。而且這些祝福語他從來都冇見過,感覺更是極好。
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老太監問道。
“奴婢叫小郯子。”
老太監搖頭晃腦:“小郯子,你不去考狀元太可惜了。就你這手字國子監那叫士子,都自行慚愧。”
衛郯答道:“公公過譽了,跟您比起來還差得遠,小的能得公公原涼就很滿足了。若冇有彆的事,小的靠退。”
老太監:“好吧,你回去吧。”
“諾!”
衛郯走後,這老太監開始指揮宮女太監,貼祝詞。
而衛郯不知道的是,這老太監名叫許強,乃長春宮總管太監,深得皇後器重,引為心腹,今天不過是閒的無聊,才寫幾個字。冇想到讓衛郯給撞了一下。
衛郯回到藏書閣。
“公子,你剛纔去哪了?”成公公問道。
“我剛纔隻是去給長春宮送紙,您老就放心吧。”
成公公好像他看透了他的心思,:“你啊……”
第二天,各宮娘娘,與幾位皇子來長春宮給皇後請安祝壽。
皇後四十六歲,育有三子倆女。長子蕭雲,封秦王。二子蕭梁,封睿王,三子蕭景,封福王。這三個都是嫡子。長子秦王29歲,帳下勢大最大。三兄弟為了爭奪太子之位也是明爭暗鬥。
除了這三個嫡子,當今皇帝蕭長龍還有五個庶子。由於是庶子,所以目前還冇有封王。在這個皇宮裡,其實隨時充滿著殺機與權力鬥爭。
隻見皇後高坐鳳椅,頭戴鳳冠、身披紫色長裙,顯得雍容華貴。身後站著老太監許強。
“孩兒給母後請安,母後萬福金安!”眾位皇子跪地拜道。
皇後喊道:“幾位皇兒有心了,起來吧!”
“謝母後!”
隨後是各宮娘娘跪拜。
“陛下駕到!”一名小太監喊道。
眾人見陛下來了,立馬讓開大廳中間道路。
一名身穿黃色龍袍,頭上卻隻綁著髮髻中年男人走了過來。後麵跟著個身材有些微胖的老太監。這便是原楚王,當今大陳皇帝蕭長龍。身後的老太監左手拿著佛塵,此人就是司禮監總管太監劉喜。
主位上的皇後見陛下到了,立馬起身。
眾人跪拜,“拜見陛下”。
皇後冇有下跪,隻是雙腿一彎輕輕一佛。
“臣妾見過陛下!”
“皇後免禮!你們都起來吧”蕭長龍喊道。
“謝陛下!”
“皇後,今天是你生辰,朕過來看看你。”
“謝陛下!”
隨後便是家宴,眾人假意喝酒,可內心都在算計。
秦王:“父皇,兒臣聽聞南夷犯境,兒臣願率軍前去平叛。”
秦王一開口,眾人便看向他。
蕭長龍皺了皺眉頭,:“雲兒有此心心朕很欣慰,南夷之事,朕已有安排,不需你操心,今天是你母後生辰,不談政事。”
秦王蕭雲碰了個軟釘子,不敢再言。這傢夥想掌握兵權太明顯了。蕭長龍老謀深算,怎麼可能不知。
有秦王在先,大家都不敢再提政事了。
酒席散後,大家都準備撤了。
突然蕭長龍看著前麵燈籠上麵帖了首詩。
“生德區宇均,日落半江陰。快癢如爬疥,樂觀魚踴躍。”
蕭長龍好奇了,問道:“皇後,這誰寫的?”
皇後以前根本就冇有注意。她那知道是誰啊?
“許強,這是你寫的嗎?”皇後問道。
許強想承認,可又搞不清陛下的意思,又怕擔責任。
道:“陛下,這是藏書閣剛進宮不久的小郯子所寫。”
蕭長龍隨口道,:“這小內侍不簡單,書法極佳,文采斐然,是個人才。”
蕭長龍不說還好,他這一提醒,眾人這才仔細看向衛郯所寫的祝壽語。很多詞語他們從來都冇聽過。尤其是燈籠上那山水畫,更是逼真的很。
“好了,皇後,朕還有政務要忙,就先回去了,你們慢慢喝吧。”
皇後內心不悅,但還是“臣妾恭送陛下!”
一場生日宴會就這麼散了。
麗秀宮,麗妃回到內廳。
麗妃才三十以出頭,有一個兒子,今年十四歲,可惜雖是皇子,可連個王爺都還冇封。
“小範子,剛纔你可看見了,陛下並不願讓秦王掌握兵權。”
小範子便是麗秀宮的總管,名叫範通,三十來歲。也是麗妃的心腹太監。
範通:“娘娘,是的,秦王雖是大皇子,但陛下並不看重他。以奴婢之見,太子之位不會落在他頭上。”
“可我兒還小,即便秦王冇有機會,可還有睿王,福王。我兒十四歲了,連個王都冇有封。如何爭得過他們?”
範通彎腰:“娘娘彆急,您兄長是武陵候長孫無閿,掌管十萬玄甲軍。即便是陛下也要給三分薄麵,怎麼會冇有機會?”
麗妃歎了口氣:“唉,你有所不知,前幾天我兄長來信,言朝中有人彈劾他擁兵自重,雖然陛下冇有理會,但事處反常,隻怕陛下有收回我兄長玄甲軍兵權的打算。”
“本宮更擔心的是,這一切可能是陛下有意如此。”
“娘娘彆擔心,陛下不是冇有理會嗎?若真是陛下有意如此,又怎會不做理會?”範通安慰道。
麗妃點了下頭:“但願如此吧!”
“哦,先前長春宮那幾副字是誰寫著來的?”
範通答道:“許總管好像說是藏書閣什麼小郯子所寫。奴婢也不太清楚,這藏書閣成老傢夥,脾氣古怪。奴婢也很少去。”
麗妃:“這小郯子本宮到對他有些興趣,那些字,有著四種筆法。本宮長這麼大還冇見過一個人懂四種筆法的。他要麼就是有意顯擺,要麼就是想引起彆人的注意。”
“娘娘,您是說小郯子是有意用四種筆法,引起彆人的注意?那這人心機也太重了。”
麗妃站起身,來回走動,道:“秦王他們在宮裡宮外都有幫手。我兒身邊也需要人輔佐,可宮外的人又不能進宮,想在宮中找個人才,更是難得。”
“範通,你現在就去藏書閣,把小郯子給本宮帶來,本宮要見見他,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貨色。”
“諾!”
隨後範通便向藏書閣走去。
“誰是小郯子?”範通進了藏書閣便喊道。
衛郯聽有人在喊,立馬出來,隻見是名身穿總管服飾的太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