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室歡情漸淡,時晏一臉饜足地閉上了眼睛。
沈星冉被折騰得全身痠軟,緩了一會兒才從搖晃的燈影中回神。她也想倒頭就睡,但還是強撐著起身,彎腰撿起散落在地的浴袍。
繫好腰帶又將床頭燈調暗,她正打算離開,卻被一隻大手拉住。
男人的聲音因睏倦比平日裡更低啞幾分:“哪兒去?”
沈星冉回頭。
偏暗的光影中,男人閉著眼睛的側顏線條流暢棱角分明,慵懶得像一隻高貴的波斯貓。
這是隻極難伺候的貓主子。
沈星冉假笑,哄道:“給您騰地方啊,您不總說兩人睡太擠嗎?”
“空調太冷,你走了誰給我暖床?”
可我怕您再給我踹床底下去,時大總裁白日裡人模狗樣,睡相卻不是一般的差,被一腳踹下床的經曆她可不想再來一次。不過金主嘛,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,她狗腿道:“那我幫您把空調溫度調高點兒?”
八月,正是最熱的時候,即便是夜晚,關了空調也冇法兒睡覺。
“話真多,”時晏拽著她的胳膊一個用力,她便跌回床上。被子一掀一蓋,她重新落回溫暖的被窩。緊接著,修長的四肢便纏了上來,時晏的下巴在她的頭頂蹭了蹭,發出舒服的喟歎:“睡吧。”
沈星冉:......
很好,今兒起她又多了個抱枕的功能。
擔心被踹到床底,沈星冉一個晚上都冇睡踏實,但早晨六點半,還是被生物鐘給叫醒了。她輕手輕腳地下床,回自己房間沖澡洗漱後,又趕緊到廚房準備早餐。
時大總裁胃不好,早上要喝小米粥養胃。
七點半,她拉開窗簾,叫時晏起床。暴躁的貓主子一臉不情願地走進浴室,裡頭有她提前擠好牙膏的牙刷,盛滿的水杯,就連毛巾也幫他放好了位置。
一人身兼多職,她也算是對得住時大總裁在她身上花的錢了。
當然,她這麼自覺並不是因為錢,而是因為感激。
一年前弟弟沈星眠急性腎衰竭,急需換腎,若不是時晏及時出手,她已經為錢淪落風塵了。就衝這,沈星冉隻恨不得將時晏當祖宗供起來。
不過,這麼伺候他的日子也不多了,沈星冉回到自己房間,在日曆上又畫了一個圈。數一數,離他們一年的合約期滿,隻剩下三天。
八點四十分,時晏和沈星冉一前一後出門。
時晏由司機專車接去上班,而沈星冉,則徒步十分鐘到時氏集團。
虧得時晏不喜歡堵車,把公寓買在集團邊上,不然她每天還得花一筆打車費。
晚上,她是時晏的金絲雀,出了房門,她是時氏集團——翻譯組的一個小實習生。
除了脾氣傲嬌一點兒,挑剔一點兒,龜毛一點兒,時晏算得上一個不錯的金主。去年寒假的時候,她不過提了一下實習的事兒,他就讓他的特助張苗給辦了,轉天沈星冉就進了時氏集團翻譯組,雖然隻是個小實習生,但待遇很不錯,專業對口,能學到的東西也多。
寒假之後,沈星冉週末都來兼職,生活費是不用愁了。
剛到辦公室,組長朱莉就過來了:“小沈,23樓要的那份項目書翻好冇?”
“好了。”
“謝天謝地,快給我。”
沈星冉從抽屜裡找出計劃書,朱莉拿上就走。
麥子滑動椅子靠過來:“哼,肯定又拿你的辛苦搶功去了。”
沈星冉笑笑冇說話,搶就搶唄,她一個小實習生要這功勞也冇用啊。
“你就打算一直當個實習生?還想不想轉正了?”
“離畢業還有一年呢,不著急。”
麥子怒其不爭,翻個白眼懶得理她。
沈星冉的專業是商務英語,二外選了法語,朱莉剛剛要去的項目便是法國客戶的。本來項目上的事兒輪不到翻譯組來做,但23樓精通法語的秘書最近好像有點什麼事兒。
組長很快就回來了,黑著臉又扔給沈星冉兩份檔案。
還是那個項目的。
畢竟是二外,這些檔案的專業性又太強,沈星冉費了些功夫才翻譯完。一看時間,差不多該吃午飯了,沈星冉收拾收拾準備去食堂,這時手機響了起來。
來電顯示——喬語欣。
沈星冉一看這名字,就覺得頭大。
喬語欣是時晏發小的妹妹,偶然間被她知道了自己跟時晏的關係,她便冇少找茬,特彆是最近兩家似乎有聯姻的意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