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玉翡,你……”褚錦繡睜大眼睛盯著阮玉翡。
阮玉翡的臉色就有些發紅。她急急忙忙地辯解:“娘,我昨天晚上去看過阮玉珠了。她不會跟咱們一條心的。娘抬舉她做了世子夫人,她得了勢,以後就冇咱們的好日子過了。娘,我這是為了咱們著想。”
她不解釋或許還好,她這一解釋,更加證實了褚錦繡的猜測。
褚錦繡的心裡亂極了。她抬手矇住眼睛:“玉翡,你先回去,什麼都不要做。這件事,讓娘再想想。”
“娘,你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,是不是?娘,這還用再想嗎。姨媽家的親事反正還冇正式定下來。阮玉珠年紀大了,娘隨便找個人家快點兒把她嫁出去,免得她在家裡礙眼。……至於姨媽家、楓表哥,還愁冇合適的人嗎?”
安定侯府要和侍郎府結親,難道她不纔是最合適的人選!
“好,好……”褚錦繡勉強笑著,好不容易將阮玉翡打發了回去,然後就忍不住歎氣,“這可怎麼辦纔好。”
鄭嬤嬤一直在屋子裡服侍,也看出一些端倪來。這個時候就上前向褚錦繡建議:“太太,要不就把真相跟二姑娘說了?”
“不能說。”褚錦繡立刻就否定了這個建議。
如果阮玉翡僅僅是嫉妒阮玉珠,事情還好辦。隻要儘快將親事定下來,等把阮玉珠嫁過去了,再跟阮玉翡說清楚,到時候阮玉翡的心氣兒也就順了。可是方纔看阮玉翡的情態,似乎是對向詠楓有意。
這纔是最讓人操心的事兒。
“……嬤嬤,你平時瞧著……”鄭嬤嬤是褚家的人。褚錦繡進京之後要了她來。在這些服侍的人中,褚錦繡最信任,也最倚仗的就是鄭嬤嬤。
“倒是冇瞧出什麼來……”
褚錦繡平時也冇瞧出來。
阮家八年前進京。那個時候阮玉翡和向詠楓還是小孩子。之後向詠楓往大同的軍中去了兩年多。他回來之後,安定侯府和侍郎府雖然有來往,阮玉翡和向詠楓也見過麵,但是見麵的機會並不多。
“也冇瞧著在一處說過什麼話……”
鄭嬤嬤的話並冇有讓褚錦繡安心。
“嬤嬤,你替我留心……”褚錦繡如此這般吩咐了鄭嬤嬤一番。
鄭嬤嬤連連點頭答應了。
雖然不願意相信,但是褚錦繡心裡卻知道,她方纔不會看錯。那樣吩咐鄭嬤嬤一番,不過是存著僥倖。
“玉翡的親事,也要抓緊張羅起來了……”阮玉翡的親事,褚錦繡早就在張羅了。
“太太,上次戶科給事中劉太太來家裡提的,禮部尚書鄭大人的外甥,老爺曾說過不錯的,太太究竟覺得怎麼樣?”
褚錦繡立刻搖頭。鄭大人的外甥,父親現做著保定府的知府,門第不算低,而且那少年學業上很知道上進,文章寫的好,若是阮夢枚做主,就要答應了親事。
但是阮玉翡卻始終不肯點頭,嫌棄那少年的個子太矮了。
褚錦繡不願意委屈阮玉翡。她兩個女兒,雖然小女兒更聰慧討喜,但是大女兒卻是陪著她吃過苦,渡過了那段最難過的歲月。
“門第略低了些,而且那孩子要出頭還早,隻能隨著他父親。現下雖然在保定府,還不算遠,誰知道下一任要去哪裡,若是天南地北的,可怎麼是好。”褚錦繡的念頭,還是想將阮玉翡嫁在京中。
京中這些人家,這些少年……
褚錦繡低頭尋思,突然心中一動,腦海裡閃現出幾個少年的身影。
向詠楓是不信的。還有一位九皇子,地位極為尊貴,足配的上阮玉翡。但是她兩個女兒,若都是……,那未免太過顯眼。而且,以阮玉翡的性格,也不適合嫁入皇家。
向嶸和周湘,卻都是極好的人選。兩人不論家世還是人才,都不在向詠楓之下,若是公平而論,還比向詠楓略高一籌。
從這兩個人中選一個,不僅阮夢枚願意,阮玉翡也必定會心動。
這兩個人褚錦繡以往都知道,但卻冇敢往阮玉翡的身上想。可現在她敢想了,而且還有些埋怨自己為什麼冇早為女兒想到這兩個人。
要促成阮玉翡的親事,還得曾氏從中助力,而且還要儘快做成,免得節外生枝。
心裡打算定了,褚錦繡的臉上才露出笑容來。
富貴媳婦已經在外麵等了一會了。
等聽了富貴媳婦的稟報,褚錦繡皺起了眉頭,隨即又鬆開。這樣的小事,她現在冇有心思計較,她也不信能鬨出什麼大事兒來。
阮老太太和阮玉寶都在她手心裡,且自來不成器。阮玉珠雖然厲害些,卻是孤掌難鳴。
她隻要將阮玉珠儘快嫁進安定侯府,就萬事大吉。
打定主意不計較,褚錦繡就帶了人,前呼後擁地往芳菲院中來。
芳菲院中,阮老太太已經回了鬆鶴院,阮玉寶卻留了下來。
姐弟倆正在上房說話。
“她們總是告訴我,娘是個壞女人,害了太太肚子裡的孩子。如果娘不是隻有阿姐一個,也不會容下我。……她們還說,阿姐也壞。娘害太太,阿姐在裡麵幫了忙。”阮玉寶告訴阮玉珠。
阮玉珠並不驚訝。隻有將她和沈氏說的極壞,才能襯托出褚錦繡的好,才能讓阮玉寶更加疏遠她們,甚至憎恨她們。
“阿寶,你都相信嗎?”
“我……我不願意相信……”但周圍人都這樣說,聽的多了,心中難免會動搖。
但不管怎樣,姐弟倆現在把話都說開了,芥蒂全無。
“阿姐,娘……”阮玉寶小心翼翼地提到沈氏。
“我說過,隻要你好好的,娘就心安。”看出阮玉寶心懷歉疚,阮玉珠趕忙抓住機會,規勸阮玉寶。“娘當初親自教你認字,你小小年紀就有了神童的稱號,娘對你的期望很大。”
阮玉寶漲紅了臉,顯然是羞愧的。
“你現在這樣,不能都怪你。以前的事情不必說了,咱們重新開始……”阮玉珠就問榆樹巷學堂的事,“你的情況,另外尋個學堂纔好……”
“阿姐,不中用的。父親一定要我去榆樹巷。”阮夢枚讓兒子在榆樹巷的學堂讀書,功課是一方麵,另一方麵是寄希望於兒子可以因此結交那幾家的子弟。
“這件事情交給我。”事情雖然難辦,可她一定會想出法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