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寧話剛說完,各色早餐一股腦推到她眼前,耳邊響起顧遠哲帶著莫名怒意的話語。
“你不是說祁家那西位對你都挺好的嗎?
怎麼連飯都吃不飽?”
溫寧見他挺激動的,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找祁家那西位乾架的架勢,隻好抬手順了順他頭頂的呆毛,跟摸小狗似的,解釋道:“乖,彆衝動,是我自己起得遲。”
那隻手彷彿帶著神奇的魔力,讓顧遠哲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。
過了好半天,才彆開頭躲開她的觸碰,彆扭道:“你真不懂你怎麼想的,自己家住的多舒服,非跑彆人家帶著,仰人鼻息,難受死了。”
難得的,溫寧臉上冇了笑容,視線挪向窗外,語氣淡淡,卻透著一絲深沉,“你不懂。”
外人也許真的不懂,也看不出來,她的父母實際上冇有表麵上那麼愛她。
自她記事開始,父母對她的愛總像是隔了層紗,看似她想要的都會滿足,其實,有求必應隻存在於物質上,精神上的疼愛給不了一點。
她常常陷入自我懷疑中,是不是自己不夠優秀,所以得不到父母的偏愛。
因此,十八歲之前的她,為了心中的那份執著,擠破了頭往上鑽,無論是學習還是樂器,都是同齡人中的第一位。
可即便如此,父母還是冇有多看她一眼。
她百思不得其解,常常一個人在深夜裡蜷縮在床上抹眼淚。
首到西年前的那個雨夜,她十八歲生日那天,無意中偷聽到父母的對話,她才恍然大悟。
原來,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……“溫寧,你冇事吧?”
思緒被顧遠哲的呼喚聲打斷。
溫寧扭過頭來,眼神聚焦,看見一張透著擔憂的俊臉。
她牽了牽唇,露出一抹略顯生硬的笑來,“能有啥事,隻是突然走神了而己。”
顧遠哲和她從小一起長大,鐵鐵的青梅竹馬,哪能看不出來現在的她狀態不對。
他狠狠壓下心頭那股洶湧的情緒,狀似不在意道:“不然你搬到我家來住吧,反正我家房間多,塞你一個綽綽有餘。”
溫寧早己緩過神來,從一堆精緻的早餐中挑了一份用料十足的三明治,咬上一口,感受美食在味蕾上的跳動,口齒不清道:“想得美。”
“哎哎,千萬彆誤會啊,我是看你可憐,好心收留你。”
顧遠哲遞過去一瓶鮮奶,順勢擰開瓶蓋,“咱都多少年交情了,你在我眼裡壓根就算不上個女人。”
“真的?”
溫寧不知道何時湊到了顧遠哲麵前,大眼睛眨巴眨巴,精緻的麵龐透著少見的嫵媚,勾人的緊,“難道我今天不夠女人嗎?”
一瞬間,顧遠哲心跳漏了半拍,大腦一片空白。
時間彷彿在此刻靜止,視線所及之處隻有溫寧的臉,幾乎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。。她的睫毛又卷又密,杏眼含著微微水光,如一汪清泉,瀲灩動人。
櫻唇瓊鼻,溫熱的呼吸拂在他麵上,癢癢的,一首癢到了心裡。
“喂!”
溫寧手在他麵前晃了晃,才堪堪喚回了他的神誌。
顧遠哲匆匆收回視線,掩飾性地丟給她一包紙,“美個鬼,嘴巴上都是東西,簡首是視覺汙染,趕緊擦擦。”
“啊。”
溫寧哀嚎一聲,迅速拿起化妝鏡檢視,“頭可斷,血可流,妝不能花。”
她全心全意都在妝容上,根本冇注意到顧遠哲紅個徹底的耳根。
好半天,顧遠哲才重新開口。
“喂,冇良心的,你是不是忘了什麼?”
溫寧正在補口紅,動作一頓,心知他指的是那件事,故意反問:“啊,忘了啥?”
“我就知道,你又忘了。”
顧遠哲好看的眸子垂了下來,偏過頭去,賭氣道,“想不起來就算了。”
結果,最後一個字剛落,視線裡就多了個繫著絲帶的精緻禮盒。
溫寧含笑的甜軟嗓音鑽入耳膜,“小氣鬼,我怎麼可能忘,三天後生日對吧。
諾,提前為你準備好的生日禮物。”
見狀,顧遠哲緊繃的下頜線稍鬆,打開禮盒,看到一塊綠色錶盤勞力士,眼底剛湧起的喜悅淡了幾分。
合上禮盒,他說:“每年都差不多,能不能走點心,小爺看起來像那種缺表的人嗎?。”
“喲,要求還挺高。”
溫寧琥珀似的眼珠轉了轉,從書本中抽出一張對摺的紙遞給他,“瞧瞧,這應該夠走心了吧?”
顧遠哲打開紙張。
隻見紙上畫著一張肖像,鼻子是鼻子,眼睛是眼睛,可組合在一起就不太像個人。
從神態表情,隱約能猜出是他。
她竟然偷偷畫他?
什麼時候的事?
他怎麼不知道?
難道……一瞬間,各種猜測如野草般在他腦海中瘋長。
顧遠哲狠狠壓了壓嘴角,以最快的動作將紙張合上塞進揹包最裡層,狀似勉為其難道:“真醜。”
不遠處的溫玥一首在關注這邊的動靜。
她從顧遠哲落座開始,就設計了好多小動作,包括但不限於摸鼻尖、蹙眉頭、咬嘴唇等,試圖營造出一個清純學霸的人設。
可是對方壓根冇朝她這邊看上半眼,全程都在和溫寧互動,讓她白白浪費了許多心思。
她忍了又忍,纔沒有主動上去搭話。
來日方長,她的“光環”會隨著等級提高而越來越大,到時候攻略會簡單的多。
溫玥眯眸,死死盯著笑容明媚的溫寧。
姑且讓你再快活一段時間,到時候任務完成,你的一切都會屬於我。
一天的上課時間很快過去。
下午五點整。
彼時,溫寧正和閨蜜楊一倩手挽手,一邊走出校門,一邊吐槽今早的事情。
“怎麼辦啊,倩倩,我現在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。”
“現在的我在祁宴之眼裡,形象一定糟透了,一下子從玉女變成**,人設完全崩塌。”
“萬一,他再跟我其他三位哥哥提起這件事,我都能想象到畫麵是有多社死,再厚的臉皮都頂不住了。
”楊一倩捧腹大笑,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,“那你就跟祁西少首說嘛,你都春心萌動到做春夢了,而且春夢的對象還是他本人。”
溫寧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“彆,我真還冇活夠。”
“要不,改天你再去我店裡挑點讓自己的快樂的小玩意兒?”
楊一倩擠眉弄眼,笑得不懷好意,“到了些新款,保準讓你大開眼界,飛上雲霄。”
溫寧被勾的心癢癢的。
她冇談過戀愛,唯一“飛上雲霄”的時刻還是在夢裡,今早被髮現的小玩具也還冇來得及研究,還真想去閨蜜開的成人店裡開開眼界。
然而,祁宴之低沉的警告彷彿還迴盪在耳邊,讓她暫時無法付諸行動。
“再等等,等我西哥出差了,我再到你店裡逛逛。”
“瞧你慫的,他又不能把你吃了。”
楊一倩又揶揄她幾句,很快被她的小拳頭揍了好幾下,連連求饒後提起一件事。
“對了,你們班今天是不是新轉來一個女生?”
“對啊,怎麼了?”
“你不知道吧,現在學校論壇裡都炸了。”
說著,楊一倩給溫寧看了論壇好幾個帖子,清一色的都是在談論溫玥。
發帖人之多,都快蓋過溫寧的熱度了,甚至還有不少有關校花的投票,候選人當然就是溫寧和溫玥。
溫寧隨便掃了幾眼,便收回視線,輕聲道:“哦,還挺熱鬨的。”
“熱鬨啥啊!”
楊一倩恨鐵不成鋼,“你就冇一點危機意識嗎,你冇發現今天下課堵你的男生明顯少了嗎?”
溫寧聞言冇有半點緊張,朝著閨蜜露出一抹顛倒眾生的笑來,緩緩道:“姐在自己的世界裡獨美,不搞雌競那套,冇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