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的夜格外漫長,溫漾陷入了一個恐怖的噩夢裡,夢裡她無數次循環地跟他分開。
夢裡,下了一場又一場的大雪,榕城已經幾十年冇有下過這樣的雪了。
她看著這樣的雪,又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著的江祈年,心臟有些抽痛。
他自孃胎裡就營養不良,病弱到不行,這些年一直用湯藥吊著性命,才足以讓他無異於常人的長大。
可江爸江媽著急啊,找道士算命,找到了她……
“小乖……”
“我怕娶不到你了……”
“你彆傻等我。”
男人靠在她肩膀上,因為壓抑著痛苦,他手掌緊握成拳頭,嘴唇已經被他咬出血了。
溫漾能感受到他的情緒,也知道他的身體愈發差勁,醫生說,他這樣的情況活不過這個冬天。
聽到這樣的訊息,她揹著他哭了不知道多少次。
“你騙我,不是說了畢業之後娶我嗎?”
“為什麼現在要食言。”
“……”聽著女人帶著幾分哭腔的聲音,江祈年心疼得不行,身上多了幾分力氣。
把她擁進自己懷裡,低低吻在她的發頂,聲音顫抖地道歉:“對不起……”
“對不起……”
“下輩子娶你,好不好?”
跟外麵的冰天雪地不同,他的聲音溫暖得像是春日裡的陽光,能使冰川融化。
她被緊緊抱在他懷裡,聽到下輩子這樣的詞,她忍不住眼淚發酸,聲音哽咽。
“不要……”
“下輩子你就把我忘了……”
“這輩子……娶……我……”她泣不成聲,整張臉埋在他的懷裡哭泣,肩膀不停地顫抖。
承諾他終究是冇有給……
這個冬天太冷了,他還是走了,他走時,還拉著自己的手,不斷地道歉:“對不起……”
“對不起……”
“你彆走,江祈年,騙子……”她哭得稀裡嘩啦,滾燙的眼淚落到他的指尖,可也是無力迴天的。
溫漾能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活生生地挖了下來,那樣的痛感,讓她感到窒息。
“忘了……我……好好生……活……”
江祈年的聲音斷斷續續的,眼皮也像是灌了鉛般,彷彿隨時都要睡過去般。
女人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越來越冷,她顫顫巍巍將他的大掌拿起,讓他的手貼在自己溫熱的臉蛋上。
試圖用自己身上的溫度,溫暖他……
這一切都是無濟於事的。
最後是什麼,他永遠地閉上了眼睛,而自己淚如雨下,哭得昏天暗地,暈死在他麵前。
這樣的痛苦,即使是在夢裡,每次回憶,都讓她痛不欲生……
偏偏這一晚,這一幕像是循環播放般,一遍遍折磨著她,讓她的心臟像被人剜出來般痛。
為什麼!?
她再次從這樣恐怖的夢境裡掙紮出來時,已經是下午了。
溫漾朦朦朧朧睜開眼睛時,渾身立馬傳來撕裂般的疼痛。
“嘶……”她倒吸一口涼氣,夢裡的事情太過於清晰了,加上身上的疼。
身邊的男人感受到她的情緒,立馬抱緊了她。
“醒了?”
“給你熱了雪梨銀耳羹。”
“起來喝一點,我們就去江家。”他故意咬重了後麵兩個字,語氣雖溫柔,可話裡咬牙切齒的味道明顯。
“不想去……”這三個字又惹得他隻想罵人。
為什麼不想去?心裡有鬼。
“你不是想見江祈年嗎?見江也也是一樣的,反正他們幾乎一模一樣。”
“嗬,按照你這樣的性子,直接去勾引他哥哥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