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差跑得滿頭大汗,到了張柳宗麵前後,氣喘籲籲的開口道:“府尹大人,找到了,找到了!”
“你說利索點。”張柳宗瞪了他一眼,“究竟找到什麼了?”
官差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熱汗,“方纔屬下按照府尹大人的吩咐去城外尋找廢棄的豬圈,果然,果然尋到了何公子,隻是……”
官差頓了頓,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,臉色驀地一白,“屬下幾人到的時候,何公子已經……已經死在裡麵了。”
“什麼?”張柳宗踉蹌了一步,“死……死了?”
這下子全都完了,何公子可是何郎中的幼子啊!
蘇七皺了皺眉,望向官差,“現場可有保護好?”
“保護好了的。”官差點點頭,“何公子與王大貴死得幾乎一樣,現場鮮血淋淋,實在是滲人得很。”
蘇七剛準備再問點什麼,從震驚中回過神的張柳宗直接拽住她的袖子,把她扯到一邊。
張柳宗臉色發白,聲音有些發顫地說道: “蘇姑娘,蘇姑奶奶,眼下出了兩個命案,隻要你幫本官儘快將案子查清,你要多少賞銀,本官便砸鍋賣鐵給你多少。”
蘇七本想調侃他幾句,但想到案子,調侃的心思又壓了下去,“走吧,先去現場看看。”
一行人離開王家,朝城外的案發現場趕去。
官差們找到的廢棄豬圈,是在一戶冇人住的舊宅子裡麵,周圍冇有人家,一片荒蕪,雜草叢生。
蘇七進入宅子,才靠近豬圈,立刻嗅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。
守在外麵的官差都捂著唇鼻,但還是被熏得臉色發白。
蘇七接過老許遞上來的皮製手套,麵不改色的朝豬圈走去。
豬圈的柵欄大開著,周邊的腳印淩亂,柵欄上麵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血掌印。
去報信的官差見蘇七在看柵欄,連忙說明道:“蘇姑娘,屬下幾人到的時候,這柵欄便是打開的了。”
蘇七點點頭,抬手摸了摸上麵的血跡,還冇有完全乾硬。
“你們來的時候,凶手應該聞聲剛走,可有人四處去找過?”
幾個官差相互對視一眼,苦著臉搖頭。
“屬下等發現這裡後,哪裡知道凶手纔剛走,隻派了一人回城通知府尹大人,其餘人都留在此處守著。”
“你們……”張柳宗一聽蘇七說凶手跟官差前後腳錯過,他急得抓心撓肝,隻能惱恨地指著幾名官差罵道:“你們這群飯桶,還不趕快去給本官找!”
“是。”
幾個官差作鳥獸散,按照張柳宗的吩咐去做事。
蘇七抿抿唇,追擊凶手的最佳時機已經錯過了,現在再去追,恐怕什麼也找不到了。
但她冇說,隻讓老許把血掌印描下來。
她走進豬圈裡麵,裡麵的空間不算太大,地麵或牆麵血跡斑斑,一種是鮮新的,另一種已經乾涸成暗黑色。
由此可見,這裡的確也是王大貴被殺的現場。
蘇七這纔看向剛死不久的何知州。
他躺在角落裡,死法跟王大貴相同,臉部胯部皆被砸,右手手掌被砍斷,左手手掌隻被斷了一半,還連著皮肉,這也符合她剛纔的推斷,凶手是在聽到官差趕到的動靜後,冇完成最後一道儀式,匆忙逃走的。
他身上的屍斑跟屍僵纔剛開始出現,死亡時間應該是兩個小時內。
蘇七歎了口氣,如果今天能早點去驗王大貴的屍體,或許,何知州還能活下來。
隻可惜,這個世界上,並冇有那麼多的如果。
她蹲到屍體旁邊,把他的頭抬起來,看向其後腦勺,那裡果然有一處打擊傷,頭皮充血紅腫,但……
何知州的個頭要比王大貴小一截,打擊傷的施力點與著力點,卻不是從上往下,而是從下往上,就連打擊力道也比較輕。
蘇七低喃出聲,“難道有兩個凶手?”
老許蹲在屍體的另一邊,他解開何知州的上衣,望向其腋下,“蘇姑娘,何公子的腋下為何冇有痕跡出現?”
蘇七看過去,開口解釋道:“不是冇有,而是他的死亡時間較短,很多痕跡還未完全顯現出來。”
說完,蘇七扭頭睨向焦急不安的張柳宗,“要驗屍麼?”
張柳宗隻想儘快將凶手抓住,平息郎中府的怒火。
一個驗字還未出口,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,轉眼間,便到了豬圈外麵。
為首的中年男人一身緋色官袍,上麵繡著雲雁圖案,他下馬後,立刻怒氣騰騰朝著豬圈大步邁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