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人親眼看見那欽犯上了船,此人極其凶險,不管是為了郡主的安危,還是為了朝廷,我等都要一探!想必平陽王與郡主,定能明白屬下等人的良苦用心。”
說完這話,為首的官差一揮手,身後的人立刻上前就要硬闖!
江黛頓時蹙眉,冷喝一聲:“放肆!”
聽得她的聲音,官差們頓時停了下來。
香怡又驚又喜,連忙喚了一聲:“小姐。”
江黛嗯了一聲,抬眸看了唇邊含笑,好整以暇看著她的男子一眼,麵色平靜的整理好衣衫。
她取過一旁的外衫穿上,下了榻,打開房門。
香怡擔憂的看了一眼,見她神色如常,默默鬆了口氣,轉眸朝那些官兵道:“瞧見冇?我家郡主好好的,哪有什麼朝廷欽犯!”
為首的官差仍不肯罷休,朝黑漆漆的屋內看了一眼道:“職責所在,還請郡主見諒。”
江黛冷笑了一聲:“職責所在?你的職責是捉拿朝廷欽犯,還是汙衊本郡主窩藏要犯?!”
官差立刻躬身:“屬下不敢。”
“本郡主看你敢的很!”
江黛冷聲道:“你趁著王府侍衛下船采買之際,帶人擅闖王府大船,藉由捉拿要犯四處搜查!哪怕本郡主此刻就站在你麵前,你也依舊要闖本郡主香閨!怎麼?你是覺得本郡主窩藏要犯,還是覺得本郡主與那要犯乃是同夥?!”
“屬下不敢!”
“嗬!”
江黛冷笑一聲:“你若真不敢,此刻就該帶人離去,動動你的腦子想一想,若是本郡主當真遭到賊人,豈會一人從房中出來,還站在這兒阻攔你?!你今日若是進去了,將平陽王府的臉麵、本郡主的清譽置於何地!”
聽得這話,官差麵上頓時有了幾分猶豫。
恰巧這時,王府侍衛抬著物資回來了,徐嬤嬤見狀立刻小跑著上了船,曆喝道:“放肆!誰允許你們擅自登船的?!這可是平陽王府的船,莫說你們,就是禦林軍來了也得掂量掂量!”
王府侍衛放下物資,齊刷刷亮出了長劍,直指那些官兵。
為首的官差見狀,連忙開口道:“有人說親眼看見有賊人上了船,天黑露重,屬下也冇瞧見王府旗幟,是屬下冒犯了郡主,這就帶人下船。”
徐嬤嬤聞言冷聲道:“快滾!”
官差帶著人走了,徐嬤嬤連忙關切的問道:“小姐可有事兒?”
江黛搖了搖頭:“隻是被吵著了而已,嬤嬤快些忙吧,早些離開這裡。”
徐嬤嬤應了一聲是,立刻又指揮著侍衛忙碌起來。
江黛手扶在房門上,轉眸朝香怡道:“今晚有些乏了,你下去歇著吧,我一個人待會兒便好。”
香怡有些著急,小姐先前熱毒發作,現在卻忽然冇事兒了一般,怎麼看怎麼蹊蹺。
再一想剛剛官兵說的欽犯,她頓時心頭一緊,急急道:“小姐,剛剛……”
江黛連忙打斷了她的話,壓低聲音道:“我無事,熱毒我也找到了暫時壓製的法子。”
香怡頓時一喜:“小姐尋到了什麼法子?”
還能是什麼法子?
儘管香怡與她一道長大,兩人親如姐妹,可泄身這種事兒,也不是能坦然說出口的。
江黛紅了臉,低聲道:“就……就……哎呀,你彆管了,反正尋到了法子就是,你卻歇著吧,我累了。”
香怡聞言還想說些什麼,江黛卻已經進屋關上了門。
她站在門口,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,見屋內確實冇有什麼動靜,這才喚了兩個侍衛守在門口,退下了。
屋內未點燭火,唯有水光倒影依稀可見屋內情景。
江黛進屋之後,適應了下屋內昏暗,這纔看見了站在牆角暗處的俊美男子。
男子身量高挑身姿挺拔,雖著黑衣勁裝,卻透露出一股子矜貴之氣,一雙黑眸含著隱隱的笑意看著她,完全看不出來是個亡命徒。
今日之事,總要有個善後。
江黛心頭微動,平靜的收回目光,抬腳朝床邊走去。
有意思。
她是真冇把他放在眼裡。
不知道是膽大,還是蠢。
屋內安靜了下來,隻餘江黛清淺的呼吸聲。
平陽王府的辦事效率極高,不大一會兒,大船便緩緩駛動,離開了港口。
大船回到了海上,男子看著外間的黑色,正欲坐下休息,卻忽然聽到了江黛的聲音響起:“你要過來一起睡麼?”
男子挑眉,看著她低聲道:“郡主是在邀請在下同床共枕?”
聽出他的揶揄,江黛神色不變,隻淡淡道:“你受傷了吧?父王受內傷的時候,也是如你這般氣息不足,左右更親密的事情都已經做過,共宿一榻而已,冇什麼好避諱。你休息好早些離開,對我而言纔是最好的。”
男子聞言輕笑一聲:“郡主還真是放得開。”
江黛撐起身子,回眸看他:“你不敢?”
男子聞言一愣,看著她嬌媚麵容上的挑釁之色,眯了眯眼,抬腳朝床邊走去:“郡主都不介意,我又有何不敢?”
江黛笑了笑冇說話,還主動往裡麵挪了挪,掀開被子,一副邀請模樣。
男子本是想嚇唬嚇唬她,卻冇想到她竟然這般主動,當即便有些騎虎難下。
再看她挑釁神色,他冇再猶豫,直接上了榻。
然而,他剛躺好,鼻尖忽然聞到了一陣熟悉的味道。
不好!
男子一驚,當即便要起身,卻已經晚了。
他周身無力,剛剛支起身子,卻又咚的一聲躺了下去,驚訝的看著她。
江黛勾唇一笑,明媚的雙眸看著他:“我的榻,好睡麼?”
男子皺了眉:“你想要做什麼?”
江黛冇有回答。
她起身下榻,從床底取出一根長繩,將他扶坐起來,微笑著在他耳邊輕吐幽蘭:“殺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