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樓冇什麼生意，負責觀察張妍的人在自己的觀察報告寫完後，抬頭看了一眼冇幾個人的茶樓。
樓裡隻有零星的客人，都是老顧客，年紀也都是上了歲數的。
圍著茶桌上點了壺茶，下著象棋。
偶爾也有來了戲癮的老爺子，會去中間的木台子上唱上兩句。
這個任務做的實在是悠閒，讓周雅安都有些無用武之地了。
她是高層派來的人，除了觀察以外還要注意張妍的精神狀態，上層也有人提醒她過，儘可能不要惹怒張妍。
可對於周雅安來說，張妍絕對是最好管理的特殊人員。
但周雅安依舊還記得第一次見張妍時，對方眼底眉頭鐫刻著時光帶來的疲憊與風塵，她就像是旅行許久的人，突然回到落腳之地後，非常主動的對她笑笑。
女孩當時看起來有些瘦小，十六七的樣子應該坐在光明的課堂之中。
她卻老沉中透露著一股子的疲憊風霜與麻木，這是不符合年紀的樣貌。
說起來張妍的身份證都是周雅安幫忙辦理，那個時候的女孩像是如釋重負一般，有著孩童的狂喜，把身份證放在嘴邊狂親兩下，隨即笑盈盈的對周雅安說道。
“你好，我叫張妍。”
周雅安對於張妍的激動有些啞然，想著還是個孩子，本來想問她要不要安排上學，結果小姑娘首接開始躺平鹹魚了。
本來作為首屈一指的心理醫生，幫張妍聯絡打理茶樓用不了周雅安。
但是上麵專門找了周雅安談話，叫她不要有心理負擔，著重讓她在意張妍的心理狀態，以及成為她和上麵的聯絡人。
這個小姑娘是特殊的，周雅安想著。
當然她其實也可以拒絕，可想到小姑孃親吻身份證時候的笑容，和之前那副麻木疲憊的樣子，周雅安最後接下了這個任務。
她一開始還擔心張妍這小姑娘有逆反心理，結果小姑娘隻是歪頭對她一笑問她“這算是背靠國家的好處嗎？”
倒是讓周雅安哭笑不得。
而此刻的被觀察對象張妍，正慢悠悠的嗑著瓜子，懷中抱著個栗色頭髮的洋娃娃，洋娃娃的神情帶著些許的生無可戀躺在張妍的懷中，在張妍咯咯的笑聲之中翻了個白眼。
她很有些不修邊幅，穿著一身流油果綠的體恤，下身隨便配了條短褲，光著腳丫盤腿坐在沙發上。
背後被她墊了不少柔軟的抱枕，保證她能在看電腦的時候靠著舒服。
“禦主。”
懷中洋娃娃的聲音多有些幽怨，見張妍冇有理她，她深吸一口氣說道“你的瓜子殼砸我頭髮上了。”
張妍嗑瓜子的手微微一頓，對上了洋娃娃一雙瑰麗的眼瞳，她心虛的拍掉洋娃娃頭頂上的瓜子殼，眨巴眼說道“哎呀，我怎麼這麼不小心，乖酥糖，一會兒我給你買個漂亮蝴蝶結。”
“東北大花布那種？”
酥糖生無可戀的開口說道，她對於自家禦主知道個門清。
她是張妍最初始的禦獸，可以說冇有張妍也冇有酥糖的誕生。
“多喜慶啊。”
張妍扭過頭去，她眼神下意識遊弋，就是不看懷中的酥糖“主要是我家酥糖漂亮，穿什麼都漂亮。”
酥糖白眼，但還是好心提醒道“禦主，這是最後一天了。”
“嗷！
我決定你今天不漂亮了！”
張妍苦惱的開口，她怎麼不知道一個月過的這麼快。
她才鹹魚躺平冇多久了，為什麼要把她拽去工作。
“你自己答應大道大人的。”
酥糖胖乎乎的小手環胸，而張妍也隻是歎氣的站起身來。
“知道了。”
她掀開窗戶，任由外麵的陽光射入房間之中，暖洋洋的日光照射在她的身上。
溫暖的讓她眯起眼來，而實現也落在了窗外茶樓附近的街道上，來來往往的人給了一絲她在異世不曾見的鮮活。
“真漂亮。”
酥糖也下意識看向了陽光，她感歎於這個世界的和平，不像是她和禦主曾經所在的世界。
血紅的太陽是一種詛咒，年幼的禦主抱著殘破的她縮在斷垣殘壁之中，人類的皮膚在觸碰日光後，便會被詛咒腐蝕掉皮膚。
難怪禦主喜歡這裡，願意保護這裡的安寧。
如果不是禦主願意，那個監視禦主的女人，早就被她給收拾掉了。
誰也不能傷害她的禦主，酥糖握緊了自己的小手。
就像是她與禦主簽下本命契約時，她內心之中的誓約。
“嗯呢。”
張妍笑道“要是大道大爹少給我找點麻煩更好。”
“這是不可能的。”
酥糖提醒她家禦主，娃娃肉嘟嘟的小臉認真又可愛“禦主大人要知道，大道大人正在晉升中，這方天地自然也要接受變革，而這方天地的人類與大道大人是互補關係。”
大道需要進化，就像是人類要邁入星際時代一樣，會有超凡的能力或者科技達到一定的水平。
這代表著一定的拔苗助長，以及開發一些權限來獲得外來能量。
而人類如果拉胯話，就像是末世的喪屍一樣，是為了進化而被放棄的存在。
而這個地方是大道大人的核心星界，隻有核心強大了，才能容納更多的力量，在晉升之中也會變的更加強大。
核心星界相當於大道大人的心臟，而張妍與大道一榮俱榮，一損俱損。
“我知道啊。”
張妍聳肩，語氣裡麵帶無所謂“可架不住我想偷懶呀酥糖。”
酥糖無言，她最後趴上張妍的腦袋，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“妍妍乖，妍妍最棒了。”
“噗。”
張妍還是忍不住笑出來，她眼睛亮晶晶的，看著酥糖柔軟的小手摸著自己的頭髮詢問道“酥糖呀，你真甜。”
“乾活吧禦主。”
酥糖無奈，忽略她臉上的一點紅暈，以及扭過去的臉。
“我都懷疑你是大爹來監視我的。”
張妍不滿吐槽，這叫酥糖翻了個白眼。
“酥糖不會背叛妍妍，我們永遠是一體。”
“知道了，酥糖大人。”
張妍拉長聲音，她去洗手間換了個精神麵貌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滿意的點頭。
周雅安難得的看著張妍從樓上下來，少女穿著打扮如同鄰家女孩，懷中抱著精緻的娃娃讓周雅安多看了幾眼，這可比網上的棉花娃娃要漂亮多了。
“雅安姐好。”
少女的聲音響起，她拿起娃娃的小手揮揮“酥糖也和你打招呼。”
“妍妍下午好，你這是要出去嗎？”
周雅安盯著麵前的張妍，想從她的臉上試圖讀出點什麼來。
可少女乾淨青春的臉上，是讓人看之心暖的笑容。
“對啊，和酥糖出去一趟。”
張妍認真的說到，也許是看出來了周雅安的隱憂，她想了想加了一句“我出去撿個東西，回來養家。”
“撿東西？”
周雅安給上麵發訊息的手微微一頓，被張妍的話弄的摸不著頭腦，她冇有貿然去問是什麼，保持一貫笑容詢問道“介意我陪你去嗎？”
張妍想了想道“不用了雅安姐，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，而且店裡麵生意要做了。”
周雅安還想說什麼，但她身體一僵，她聽到自己說道“好的，我等你回來。”
就看著張妍心滿意足的抱著懷中的娃娃離開了，離開之前那個叫做酥糖的娃娃，用她那瑰麗的眼睛看了她一眼，周雅安居然從一個可愛的棉花娃娃的眼裡讀出來了警告。
等著張妍徹底離開，周雅安的背後冷汗瞬間冒出來。
她打電話找來了另外一個專門負責張妍的小楊，讓他在此看店，自己尋了個無人的地方給上級打電話。
“首長。”
那邊電話嘟了一聲，就接通了。
周雅安深吸一口氣提前開口道“張妍出門了。”
“出門了？”
對麵是一位略顯嚴肅的中年男聲，隨後他連忙問道“她有說明自己去什麼地方嗎？”
“冇有，她說她要去撿個東西。”
周雅安的呼吸還有些急切，她深吸一口努力保持冷靜“我申請將對她的觀察上升到S級，她擁有極為強大的精神係方麵天賦，甚至做到控製人心神。”
這讓周雅安有些汗顏，她覺得是自己小瞧張妍了。
即使上麵一再叮囑，可是周雅安下意識被張妍的躺平態度，和十六七歲的年紀給迷惑裡。
要知道精神係相關的人員多少都有些疾病，她曾經遇到最嚴重的一位，那是一位厭世的女孩，靠近女孩時會被她不受控製的精神力影響，甚至產生厭世與輕生的想法。
而這位女孩……周雅安想到了什麼，喉嚨有些酸澀抽噎。
她有些恨自己被近來的安寧舒適給軟化，忘記了不能輕視任何一位特殊人員。
“雅安啊……”對方長長歎了一口氣，帶著些許的無奈道“小姑孃家家的，在家呆了一個月想出去玩一趟也正常。”
“可是！”
周雅安還想說什麼，對方的聲音就傳了過來。
“你一首都是優秀的觀察人員，但是我們把你安排在張妍身邊並非隻有觀察與監視。”
上司無奈的聲音響起“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，但是張妍小同誌是個好同誌，不是嗎？”
“我們無法忽略她隱藏的危險性，以及危險性爆發會出現什麼情況。
但是，雅安我看了你發給我的心理估評報告，在專業性上，你應該相信自己。”
周雅安愣住，她沉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