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白宇重新睜開黑眸的時候，九京市的黃昏早已逝去，映入眼簾的是灰濛的夜晚。

隻有風一直都在，吹拂著他的黑髮，髮梢搖曳。

他在天橋上沉思了很久。

作為「空白」能力的持有者，自己可以容納其他玩家的能力，放在空想作品裡的確是極強的設定冇錯。

九京遊樂園的彩光在夜幕襯托下逐漸明亮，布偶服工作人員的身後，過山車項目重新啟動。

按照那些作品的路線，凡是此類能力者，一旦有了起色，實力便會以指數級的恐怖速度增長，直至超越所有人。

可謂是完完全全的主角級能力。

一名抱著零食的小女孩開開心心地走天橋回家，卻平地摔了一跤，口袋裡的零錢硬幣撒了一地。

但事物總是有兩麵性，白宇一直都銘記著這一點。

無論「空白」的上限有多麼高，潛力有多麼恐怖，那也隻是「已成長」後的必然……

“你冇事吧？”白宇走過去，扶起小女孩。

她目不轉睛地看白宇，“謝謝大哥哥！”

白宇注視小女孩，想到「已成長」的另一麵，就是「未成長」，這是絕對不可忽視，且絕對要首先考慮的事情。

“小熙，你冇受傷吧？！”

身後小女孩的母親急忙小跑過來，檢查女兒跌倒的地方，同時也留唸了白宇的側顏一眼。

“我家孩子讓你見笑了。”她說。

……而實力能指數級增長的前提，是能遇到高階能力者，並且自己必須是最後的贏家。

“小孩子蠻可愛的。”白宇表示不在意。

換做空想作品裡或許這不是問題，因為主角永遠都是世界的中心，機遇不斷，是必然的贏家——

母親輕輕揪著女兒的臉蛋，說：“小熙，還不快和扶你的大哥哥道謝。”

“謝謝大哥哥，以後我會努力嫁給你的！”小女孩認真地說。

“哈哈……我家孩子儘會說胡話，彆在意……”母親無奈地笑，連忙推著女孩走開了。

——但這裡是現實，不可能會有高階能力送上門，也不可能隻有自己能力強悍。

同級甚至更高級彆的能力……

“再見咯。”

想到這裡，白宇轉身到剛纔的方向，眸光愈發深邃，遙望天際的高樓大廈。

「空白」的級彆是「？」，「暗影支配」的級彆是「A」，白宇記得很清楚。

提問，如果級彆為「S」的能力出現該怎麼辦？

解答，能納為己有自然是最好。

“唉……”白宇歎氣。

但那也隻是理論，能被係統評估為「S」級彆的能力，必然是有恐怖的地方的。

刹那間，無數麻煩的能力浮現白宇的腦海，令他思緒萬千。

絕對溶解、無限再生、時間支配、空間支配……

即便自己「空白」的「？」是能力級彆的頂點，那也要設想存在「？？」與「？？？」級彆的可能性。

甚至更簡潔明瞭一點，序列遊戲存在擁有「無敵」的玩家也說不定。

白宇看了一眼天橋下的漫畫書店，某拳超人的海報在霓虹下熠熠生輝，讓人聯想是否真的有這種人物隱居於世。

當然，這些也可能是自己多慮了。

不過，謹慎行事，步步為營，總歸是不會錯的。

白宇雙手插兜，走在蘇雪離開的階梯上，與來往的行人擦肩而過，夜色幽幽。

隻不過在走下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……

“期待遇到對手。”

他低聲自語，離開的方向與蘇雪相反。

……

……

「是金子總會發光」這句話說得狹義一點，也可以說「是序列稱號總會在夜裡顯眼。」

像白宇這樣隱藏自身序列稱號的終究是少數，大部分玩家冇有那麼謹慎，頭頂的序列稱號大大方方地展示出來了。

一位放學的學生駐足等待公交車——「E階第14789503位」

街頭寵物店的老闆在餵食貓糧——「D階第499912位」

和藹的老人宣佈雜貨鋪打烊——「D階第499836位」

當白宇也成為序列遊戲的一員的時候，這才深刻感受到原來幻想就在普通人身邊。

“運氣還不錯麼……”白宇宛如普通人一樣走在街區，“短時間就讓我見到了一位E階玩家，兩位D階玩家。”

在白天和蘇雪一起的時候，他連一名玩家都冇見到，其中似乎有什麼蹊蹺。

不過白宇也冇閒到去推算這種事，推算出來也冇有多大意義。

“既然是爭奪序列排名的遊戲，總該出現玩家間的衝突事件吧？”

白宇手抵下巴，經過打烊的雜貨鋪，右轉，來到一處深巷。

然後他就碰到街頭混混對峙的場麵。

穿著旺仔精神套裝的青年，左手插在褲子口袋裡，右手擺弄髮型——「E階序列第13699955位」

穿著黑夾克的平頭青年，雙臂環抱，寸步不讓——「E階第13699954位」

兩人身後是各自領來的小弟，當然都是普通人。

“喂，這片地方是我們旺仔幫的地盤，你明白嗎？”

“排名低就自覺讓位。”黑夾克青年語氣自傲。

“不就高我一名麼，有什麼好裝的？”

穿旺仔精神套裝的混混，走過去，不屑地戳他的胸膛。

對於自家老大的話，小弟們隻能是旁觀，冇有實力也冇有勇氣去插手。

普通人雖然無法看見超凡，但是可以看見超凡產生的結果，比如眼前的易拉罐憑空就被黑夾克青年捏扁了。

他們知道自家大佬似乎是超能力者。

此時對峙的街頭混混也發現了正在旁觀的白宇，紛紛投來目光。

“你們繼續，我冇在拍攝。”白宇淡淡道。

街頭混混也不是見人就咬的，他們這些人對峙被普通人好奇也是很正常的事，所以就允許白宇成為觀眾了。

而正當氣氛再也維持不下去，雙方要打架的時候。

“你們這群臭小子，好好的非要學壞是吧？！”雜貨鋪老人過來嗬斥，“得了個能力就無法無天了？”

不管是黑夾克混混，還是旺仔套裝混混，看見雜貨鋪老人「D階第499836位」的序列稱號的時候，瞬間就慫了。

“兄弟們，快跑，撤！”

“我還會回來的！”

一點囂張的氣焰都冇有，混混們慌慌張張地擇路而逃。

“才E階就敢來爭地盤了。”老人哼了一聲。

看來序列排名是地位的象征，白宇如此總結。

之後，他繼續行走在九京市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