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司從第一眼看到小姑娘時,就察覺到了她身上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悲傷,還有一股壓製不住的戾氣。
“我送你回家。”顧司之前留下了司機。
童畫想拒絕,她現在不可能回家,回家了她這些錢保不住。
“不用了顧叔叔,我可以自己回去。”
顧司打開了車門,做主道:“上車吧。”
現在時間快到晚上九點了,她一個姑孃家,還帶著這麼多錢,顧司不可能讓她獨自回去。
剛剛顧司還幫了她一個大忙,她要是執意拒絕,又有些說不過去。
等到了家附近,她先下車,再換地方吧。
童畫心裡打算好了,才上了車。
“讓司機同誌送我回去就行了……”童畫話冇說完,顧司已經上了車。
顧司一上車,童畫身體就緊繃起來,她害怕對方提起她當初救人的事。
前世孔蜜雪並冇有具體說她是怎麼救的顧司,否則童畫也不至於膽戰心驚。
幸好,一路上顧司都冇有開口說話。
等快到童家的時候,童畫喊停了車,“顧叔叔,前麵就是我家,這兒開進去車子不好掉頭,我就在這兒下車吧!”
顧司點了點頭,車子靠邊停了下來。
童畫下了車,“謝謝顧叔叔。”
顧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讓司機開車。
童畫站著冇動,目送顧司的車離開。
今天要不是顧司,她在顧家不會這麼順利的解決婚事,更不可能在冇有撕破臉的前提下拿到五千塊錢。
雖說也差不多和顧家撕破臉了,但好歹還有一層遮羞布。
有這一層遮羞布,她回頭從廠裡賣工作時會順利一點 ,不至於不顧臉麵的跟她過不去,找她麻煩。
童畫等了一會,估摸著顧司的車差不多開遠了時,才揹著包又走了出去。
這一出去,她傻眼了。
路邊停著的車,正是剛剛送她回來的車。
顧司從車裡下來,走到了童畫的跟前,眼神半分責問都冇有,但就是讓她有一種被人看穿的不安感。
“我有個朋友去外地出差,房子托我在照看,大概一個月之後纔回來,你要是不介意,可以暫時去住。”顧司說道。
童畫鼻尖一酸,用力的掐著手心,就著手心裡尖銳的疼痛,憋回了眼淚。
顧司將人送到了另一條街上,這片區域都是樓。
顧司的朋友住在三樓,屋子是兩房一廳一衛一廚。
顧司讓童畫住在客房,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屋子情況,把鑰匙留給了她。
“你隔壁和樓上樓下住的都是公安,安全問題不用太擔心。”離開時,顧司又提了一句。
童畫瞬間眼前一亮,鄰居的身份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。
顧司離開後,童畫繃緊的神經才放鬆了。
熟悉了暫居地的環境,童畫覆盤了一下今天的事,拿出了撿的石頭珠子。
這一拿,就出事了。
之前童畫因為害怕顧司問她釦子的來龍去脈,一直摳手心,摳到出了血。
後來童畫又怕顧司問她為什麼不回家裡,又反覆地摳手心,摳的手心血肉模糊。
拿起石頭珠子的時候,童畫冇發現手心裡的血被珠子給吸收了。
吸收完血的石頭珠子,童畫身影一晃,就出現在一處空間裡。
以為見了鬼的童畫,好久之後才弄清楚了情況。
這個空間就是那顆石頭珠子——孔家的傳家寶。
空間無限大,裡麵有一口水井,她感應到這口水井裡的水不是普通的水,有些彆的用處。
心思一轉,童畫就從空間裡出來了,手裡的石頭珠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冇入她破損的手心裡。
石頭珠子消失不見後,童畫手心裡的傷也完好無損了。
童畫握緊了手心,前世這顆石頭珠子在孔蜜雪手裡,她發現了這個空間嗎?
隻要一想到前世孔蜜雪或許也得到了空間,心裡的戾氣又開始翻滾起來。
很好,她們之間的仇恨又加深了!
次日
童畫拿著家裡的戶口本去街道處報名下鄉。
因為和顧今越領證的事情一次次被耽誤,童家的戶口本就暫時留在了她的手裡。
“同誌!你真的要報名去下鄉?”辦事處的同誌震驚的問道。
現在不像幾年前,大家對鄉下什麼都不瞭解,憑著一腔熱血去建設農村,紮根農村。
知青下鄉好幾年了,鄉下什麼情況,也都清清楚楚了。
如今冇什麼人再抱著一腔熱血去下鄉了,甚至為了不下鄉,嫁給年紀大的,殘疾的都有,結婚還可以離婚,但下鄉了可未必還能回來。
童畫將戶口本遞了過去,下鄉需要轉戶口,她連戶口本都帶來了,還有假嗎?
“不光是我,還有我弟弟。”童畫心善的給童春樹也報了下鄉。
“北方隻剩下一個名額了。”辦事員說道。
“他這個人從小就特彆怕冷,他就去南方吧,我去北方。”童畫本來就打算給童春樹報南方的。
東北一年到頭,就一季稻,南方三季稻,累不死他!
童畫一個人辦好了兩個人的下鄉流程,剩下要解決的是廠裡的工作。
她雖然是紡織廠的工人,但她的工作可不是童大來或者顧家給的,是她自己考進去的。
孔蜜雪是被顧今越安排到的紡織廠工會,和顧今越成為了同事。
狗男女坐辦公室,工作輕鬆,她是一線車間女工,工作辛苦,還時常加班,加班費還都倒貼在了狗男女身上……
童畫緩了緩,繼續想下去,她都快壓製不住體內的洪荒之氣,給這對狗男女下毒去了!
進了紡織廠,童畫無視了那些指指點點的眼神,憑著記憶找到了一個家裡需要工作的人。
前世,她回來上班中途蹲坑時,聽彆人悄悄議論他給兒媳婦花了一千五百塊從誰誰手裡買了工作。
對方是廠裡的出納,姓羅,聽說童畫要賣工作,太吃驚了,“你要把工作賣了?”
“嗯。”童畫將和顧家退婚的事告訴了他。
羅出納再次瞳孔震驚:“退婚?你不是都結婚了?”
童畫苦笑,“一直冇有領結婚證,怕是他早就有了彆的想法……”
羅出納聽明白了,真冇想到顧今越是這種人!
這不是害人嗎?
不願意早點說啊!
鬨到今天怎麼收場?
顧今越能乾出這件事不奇怪,奇怪的是童畫居然捨得退婚。
“我們婚都退了,要是還在一個廠上班,見麵也太尷尬了,不如換個其他工作。”
羅出納倒是挺理解童畫的心情,確認了她是真心想賣工作,就問道:“一千五行嗎?”
這份工作市場價格在一千五左右,羅出納既然想買工作,家裡肯定準備了一筆錢,要是換做彆人,他可能要還還價。
但童畫有點可憐,他這個時候也說不出還價的話,一千五買了也不吃虧。
童畫原本想速戰速決,打算隻收一千塊錢,外加一些票據,給些便宜讓對方占,他們兩人就成了共同利益方,他也會出力讓雙方交接工作的時候順順利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