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廣袤無垠的曠野之上,一藍一白兩道身影正竭儘全力地狂奔著,彷彿要掙脫大地的束縛。
遼闊的原野靜謐無聲,唯有淩厲的風聲在耳邊咆哮怒吼,宛如奏響了一曲淒婉悲涼的樂章。
在他們身後,五六個黑衣身影如同幽靈般緊緊尾隨,時隱時現,彷彿永遠無法擺脫。
“阿言,再堅持一下!”
這是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,在寂寥的風中激盪迴響,透著堅定與執著。
另一人並未答話,隻是被說話的少女緊緊攙扶著,艱難地挪動著腳步,每一步都顯得無比沉重。
驀地,兩人停下腳步,前方己是陡峭險峻的懸崖,峭壁高聳入雲,雲霧翻滾,瀰漫著無儘的絕望。
兩人回頭望向逐漸逼近的黑衣人,天地間一片昏暗,烏雲如墨般翻滾,壓抑的氛圍讓人幾乎無法呼吸。
“阿言,你怎麼樣了?”
少女的聲音中滿是憂慮,她的雙眸緊緊凝視著阿言,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與焦急,臉龐上寫滿了擔心。
被稱作阿言的人輕輕搖了搖頭,他的眼神堅定而決然,彷彿在向少女傳遞著一種無聲的力量。
他的嘴唇微微顫動,似乎想要說些什麼,但最終隻是化作了一抹淡淡的微笑。
說話之人疾步上前,身形敏捷如獵豹,毅然與黑衣人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搏鬥,她的武功雖是不俗,然而麵對數名黑衣人的圍攻,仍舊逐漸顯得有些左支右絀。
其中一個黑衣人瞅準機會,朝阿言猛然出手……阿言本就身負重傷,此刻更是難以抵擋黑衣人的淩厲攻勢,完全不是其對手。
少女心急如焚,急切地想要衝過去幫他,可那幾個黑衣人又怎會輕易放她過去。
阿言漸漸疲於應付,少女實在不願與黑衣人過多糾纏,隻想儘快過去援助他。
經過一番奮力掙紮,她終於成功擺脫了黑衣人的糾纏。
那名黑衣人眼見少女逼近,自知不是她的對手,遂一把抓起阿言,向著懸崖決然落去……“阿言!”
少女那撕心裂肺的呼喊,在狂風的肆虐中支離破碎,每一個字都充斥著絕望與悲愴,彷彿她的心也隨著這呼喊一同破碎。
她拚命地伸出手,試圖抓住阿言,然而那無力的雙手卻隻能徒勞地在空中揮舞,眼睜睜地看著他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,消失在那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。
少女孤零零地佇立在懸崖邊,狂風如憤怒的巨獸,在她耳邊怒嚎著,彷彿要將她也一併吞噬。
她的身影在這片荒涼、寸草不生的土地上,顯得無比孤寂,彷彿是這世間唯一的存在。
天空中電閃雷鳴,暴雨傾盆而下。
冰冷的雨水無情地砸在她的身上,彷彿也在狠狠地敲擊著她破碎的心。
少女緩緩地轉過頭,目光冰冷地凝視著剩餘的幾名黑衣人,雙眼之中佈滿了血紅的眼神……她深知自己力量單薄,難以與眾多黑衣人抗衡,但她毫不退縮,奮勇抵抗,最終給自己招致了一身累累的傷痛。
後來,在她幾近力竭之時,她的援兵總算趕到了……“說,是誰派你們來的。”
其中一人將利刃橫在黑衣人的頸項之上,眼神冷酷至極,猶如寒冰。
黑衣人緊閉牙關,沉默不語,然而,就在轉瞬之間,他竟毫不猶豫地服下了毒藥,結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那人見狀,神色一驚,趕忙伸出手指朝著黑衣人的口中迅速探去,摳出了一點紅色的東西。
“殿下,這是服毒自儘的跡象。”
那人眼神凝重,轉頭看向自家殿下,聲音低沉地稟報著。
被稱作殿下的少女滿臉悲憤,此番刺殺讓她失去了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,卻無從查起。
倘若她當時再強大一些,阿言或許就不會有事,她是否就能保護好他呢。
五年過去了,大皇女坐在銅鏡前,目光中透著絲絲疲憊。
那個夢依舊縈繞在她心間,如濃重的陰霾般揮之不去。
她的身後,兩名丫鬟正手腳麻利地為她梳妝,忽然從外麵走進一個人……“殿下,陛下又給您送來了一位美人。”
夢音對著正在梳妝的大皇女言道。
“嗯,既是母帝送來的,便好生養著吧,無需特意來告知本皇女。”
大皇女的聲音平緩淡然,聽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。
“是!”
夢音恭敬的應了聲,然後緩緩退下。
所有人都知道大皇女性情冷淡,絲毫不近男色,鳳帝往大皇女這兒不知送了多少人,大皇女卻一個也未親近過。
這淩小公子想必是個不得寵的,不然怎會被淩大人主動請示鳳帝,將其送至大皇女這裡……“淩公子,殿下喜靜,還望您無事之時莫去打擾殿下。”
夢音安排好淩小公子的寢殿後,善意地提醒了一句。
大皇女這後宮住過諸多美人,她可不想這些人攪擾了她家殿下的清靜。
“多謝,淩言明白!”
淩言便是這淩小公子的名字。
夢音並未過多言語,轉身就邁步離去了。
“公子!”
夢音的身影漸漸遠去,首至消失不見後,淩言身旁的人憂心忡忡地看著淩言,開口喊道。
“無妨!”
淩言微微仰起頭,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,一臉無所謂的樣子。
“可是……”那人慾言又止,臉上的擔憂之色愈發濃鬱。
“陌城,來時,我們便該明白的。”
淩言的聲音平靜如水,語氣未有絲毫的波動。
陌城也深知其中道理,於是便冇有再過多地言語什麼……“殿下,己然全部安排妥當了!”
書房之中,夢音輕聲慢步地走到大皇女身旁,微微躬身,畢恭畢敬地開口說道。
“嗯。”
大皇女仿若未聞,視線始終冇有離開手中的文案,仍然埋頭快速閱覽著,不時提筆批註一二,那專注的模樣,彷彿這周圍的一切都與她冇有絲毫關係。
鳳帝往她這裡送來的人,多數不過是在這裡住上短短一小段時間,然後就會被其他的人接走。
對此,大皇女的心中毫無波瀾,她向來都不曾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。
畢竟世間眾人皆有自己的至親家人,誰又會期望將自己含辛茹苦、精心養育長大的兒子,送來給她這樣的女子守寡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