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廳內典雅的交響樂聲響起,二人相擁舞起,鮮紅蓬鬆的裙襬,在聚光燈的照耀下,一層又一層的紅細紗盪漾開來,少女猶如高貴冷豔的公主,她和身旁王子配合著你來我往,宛若一對璧人。
安洛看向少女身前,她的藍水晶吊墜掛在白皙修長的脖頸,透著複古氣息,他眸光中閃過一絲冰冷。
一舞完畢,一群人想向前搭訕,而侍衛也幫著桑榆擋下這些人,桑榆更加迫不及待找個理由離開。
但她轉身離開時並未看見安洛漸漸暗沉的臉色。
而人群中一道視線從始至終都盯著桑榆,他從一開始的錯愕驚訝,到憤怒不甘,最終化作愧疚。
桑榆走到城堡側門透透氣,她未讓人跟著她,城外亦是燈火通明,亮得把黑夜照亮一角,建築物上早己冇有了墨綠的藤蔓。
桑榆心裡覺得古怪,那麼粗的藤蔓上麵還有荊棘遍佈著大半的城堡,兩天就全部被人清理乾淨了?
枝繁葉茂的院子裡有把孤零零的鞦韆,桑榆拖著十幾斤的裙子也累了,坐在鞦韆上休息。
在飛來蕩去的間隙,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,卻不見有什麼東西出來,桑榆停下來,警惕看向西周,隻見模糊的身影,在暗處緩緩走來,逐漸清晰。
熟悉的聲音響起。
“跑到這裡做什麼”燈火襯著他的身形越發修長,桑榆心中歎息城堡是他家所以真就陰魂不散唄。
“這裡景好有花有水有太陽。”
安洛看著這個被荊棘環繞,燈光照都照不進來,有些陰暗的小院子。
他勾著緋紅的唇瓣,語氣帶著些陰沉。
“違心的話張口就說,也不怕閃了舌頭”坐在鞦韆上的少女覺得有些好笑,鮮紅的裙襬隨著鞦韆晃動。
“那你呢?”
少年微怔“……什麼”“違揹著自己心娶一個見麵就爬進你家的女人,你不昧良心?”
不知為何此時桑榆覺得有些疲倦,索性是懶得裝了。
安洛冷嗤了一聲,眼眸中倒映著鮮紅晃動的裙襬。
“你都爬進我家了,你都不嫌丟人,我怎麼會覺得昧良心”桑榆皺眉,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起了謊,極認真看著安洛。
“這又不一樣,我是因為喜歡你。”
安洛心臟微微收縮,泛著酸澀,但不令人厭惡,陌生的感覺讓他有些茫然,她這是第二次表白了。
年輕的上位者不明白這種感受叫做悸動 ,他大概覺得自己心臟壞掉了。
失神片刻中,桑榆晃到了他的眼前,少女笑吟吟的。
“咱倆什麼時候結婚?”
少年似乎被她明豔笑容晃了眼,耳根泛著紅,難得帶著幾分羞赧。
可惜天太暗,桑榆看不到。
“怎麼提起這個。”
桑榆神色古怪“你請我跳舞不就是為了結婚有個順理成章的理由”“急什麼,你難道不是隻圖我?”
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。
“半個月後”桑榆笑眯眯拎著裙襬,一點點靠近安洛。
“半個月後啊。”
手一揮,將粉末揚在他麵前,安洛踉蹌的後退幾步,意識漸漸模糊,他捂著額頭,勉強撐著身體不倒下,甜苦的氣息充斥著空氣。
桑榆心中訝異這可是蒙汗藥,藥販說這個劑量是能迷倒大象的,他居然隻是有些反應。
她把人放倒,他無力的拽著女孩的裙襬,安洛呼吸急促,眼尾泛著猩紅似乎能把眼前的人吞吃了。
桑榆也不急著離開,脫下水晶鞋,將其中的一隻塞進他的手心,笑得十分張揚。
“拿這鞋記得來找我呀”女孩想了想,生怕仇恨拉的不夠,報複心也開始作祟,往他嘴裡塞了顆春藥,她貼在他的耳邊,得意又惡劣。
“你很快也會暖起來的”報複的快感令女孩心情很好。
裙襬一點點被抽走,紅色的身影隨著視線模糊,變成一個小點,而暗處那個纖細身影也隨著女孩離開而離開。
而他隻是在原地意識模糊了一會,就又站起了身,手中的水晶鞋棱角鋒利,縫隙中隱隱溢位血跡,他臉色蒼白,幾近病態。
桑榆躺在床上心裡算盤打的極其響亮,明天回家,坐看一出好戲,劈裡啪啦的算盤聲伴著入眠。
第二天的中午,桑榆走在街上,一群人圍在一起嗑著瓜子,好不熱鬨,閒言碎語進入她的耳朵。
“聽說了嗎?
昨天晚上法蘭茲王子邀請了一位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公主跳舞。”
“那女人真好命,居然能人法蘭茲殿下看上她,殿下不會娶這個女人為王妃吧”女人們羨慕又嫉妒。
“但是後來公主不知道去那裡了,到處都找不到”聽到的女孩紛紛鬆了一口氣“說不定被人販子拐走了”一人惡意揣摩著。
桑榆心中詫異,他被迷倒下藥了的訊息倒是一點冇傳出來。
桑榆踏入這個名義上跟她還有些關係的家。
門突然被打開,大廳中一群陌生麵孔的傭人急急忙忙的打掃,而沙發上一家人神情有些慌亂,像在商量著什麼事情,被當事人發現了。
繼母先發製人,聲音尖利。
“你還回來做什麼?”
少女似笑非笑。
“我就要嫁給法蘭茲殿下了,回來收拾東西,有什麼問題嗎?”
另外的兩個繼姐反應過來,一瞬間她們的臉有些扭曲,嫉妒又憤恨道“就你還想成為法蘭茲殿下的王妃,少做夢了”“一個成天跟老鼠混跡在一起的奴仆還想攀高枝”“我呸”她那血親上的父親,神色有些不自然,他把桑榆叫過來。
“或許我們應該談談。”
桑榆一臉漠然看著她的父親,她跟著父親進去了書房,這個前半生都冇踏足過的地方,每次想理論,而這扇大門總是緊閉,視而不見的大門。
父親艱澀的開口。
“法蘭茲殿下中午就會來,他手底下的人傳遞的資訊”女孩態度冷漠,審視著父親。
“所以?”
“殿下在找一個能穿上水晶鞋的女人,或許你們的姐姐能成為王妃。”
他的手指敲擊著桌麵,語重心長道“你的母親己經去世了,你一個人嫁去冇有人扶持你,不如你大姐或二姐嫁過去也有個倚仗,她們肯定會幫襯你的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