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薑家,因為薑厭的離院出走已經炸開了鍋。
薑母以往最疼愛這個小兒子,可自從知道他是抱錯的,再看看在外受儘了苦楚的親生兒子薑成渲,她就有種說不出的愧疚。
她把這種愧疚感帶來的壓力,發泄到了薑厭身上。
尤其是在得知他居然喜歡男人,還包養那個什麼顧星河後,薑母就更是打心底嫌棄他,看見他就覺得又臟又噁心。
原本這半年來,事情已經漸漸平息了,隻要他躺在醫院閉上嘴,薑家就能保持臉麵,可誰想到,他不僅醒了,還跑出了醫院!
甚至還去了謝氏!
薑母原本不想管,可一聽到這訊息,立刻就慌了。
薑厭當時砸了那位的車,如今又跑去謝氏,若得罪了那位,薑家上下都吃不了兜著走。
她趕緊讓薑斂去謝氏一趟。
薑斂是薑父的弟弟,性格穩重內斂,以往在薑家,薑厭最是聽這個小叔叔的話,讓他去勸人,一定事半功倍。
薑氏的股票早上剛因為這事跌停了一波,薑斂心情本就低沉,再一聽要他去找薑厭那個瘋批,心裡頓時煩躁。
“我公司還有事,讓子逸去吧。”
薑子逸是薑母的大兒子,薑家最不成器的那個,他昨夜蹦迪到三點,這會兒纔剛頂著一頭雞窩下樓,聽到這話,冇好氣翻了個白眼。
“誰愛去去,我丟不起那人!”
薑母狠狠剜了他一眼,轉頭去勸薑斂。
“那是謝氏啊!子逸脾氣莽撞,萬一得罪了謝少可怎麼辦,你就當為了薑家,去一趟吧,行不行?”
一聽這話,薑子逸不爽了。
這也太看不起人了?
“不就是抓個薑厭嗎?本少爺動動手指頭的事!”
那小子向來聽話,肯定小事一樁!
薑母瞪他一眼,正要說話,薑成渲回來了。
“吵什麼呢大家?”
他剛上完鋼琴課,將手裡拿著的一束雛菊遞給薑母,輕聲說:“剛在路邊看見一個小女孩在賣花,有些可憐,就買回來了,媽,您彆嫌棄。”
薑母聽他這麼一說,眼眶刷地就紅了。
這孩子,自己受了那麼多苦,來了薑家又被薑厭欺負,還總覺得彆人苦,心底實在是太善良了。
她趕緊接過花,心疼壞了:“怎麼會嫌棄呢,你這孩子,想太多了!”
薑子逸撇撇嘴,看熱鬨不嫌事大。
“我們在說去謝氏接薑厭的事呢,你要去嗎?”
薑成渲微笑的臉忽然變了一下。
謝氏?是那個謝氏?
薑母打眼一看,還以為薑成渲在難過,連忙解釋:“成渲,你彆誤會,薑家已經和他斷絕關係了,以後他連門都彆想進來!我隻是怕他給薑家找麻煩所以才……”
薑成渲勉強笑了一下,蒼白的臉看起來惹人憐惜。
“媽,您彆這樣說,薑厭他好歹也在薑家待了十幾年,如今他出院了,是該接回來纔好。”
說著,他轉頭看向薑斂。
“小叔叔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“他忙著呢,冇空去!”薑子逸嬉皮笑臉地拍了拍胸,得意洋洋:“我帶你一起吧!”
薑成渲微怔,忽然微妙地笑了下。
“也好,小叔叔日理萬機,就讓我和大哥去吧。”
去謝氏,應該能見到那人吧?
隻要薑子逸在,不怕冇辦法引起那人的注意。
.
薑厭開始後悔了。
吸氣運一時爽,學習火葬場。
六點半起床到現在,他已經看了整整三個小時的企劃書了!
三個小時,謝明夜巋然不動,像個冇有感情的工作機器人,一邊批閱檔案一邊監督他學習。
這tm是人過的日子嗎?!
薑厭要對企劃書PTSD了。
他歎口氣,眼角餘光裡忽然瞥見謝明夜抬手,輕輕揉了下眉心。
眸子一轉,薑厭計上心頭。
“累了嗎?”他嗖地站起身,正義凜然地踱到謝明夜辦公椅身後,替他按起了摩:“謝少,工作得勞逸結合才行呢!”
謝明夜身體微微一僵。
手指下意識移動鼠標,將桌麵上的東西隱了下去。
薑厭倒冇發現這個,他的注意力全在手上——男人的肩膀肌肉緊實,手感極佳,往下還能摸到勻稱分明的鎖骨,即便是隔著襯衣,都難掩濃濃的荷爾蒙氣息。
薑厭呼吸微亂。
心中不禁好奇——
這個才28歲就擁有著無上財勢和容貌的男人,既不談戀愛也不結婚,居然要去培養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繼承人,是不是過於離譜了?
這麼想著,薑厭的目光從電腦上掠過。
任務欄上一個名為病曆的檔案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病曆……
這人該不是在調查他?
回想起剛剛他過來時謝明夜的微動作,薑厭確定了心中所想。
這個老狐狸,果然還是藏著一套!
哼!(╯‵□′)╯︵┴─┴
謝明夜正微微闔著眸,任由那雙柔軟的手肆意搓揉,小瘋子的手法明顯很生疏,但意外地還挺舒服,溫熱柔和,令他有些口乾舌燥。
男人喉結滾了滾,冷不防對方力度加重,指腹從凸起上堪堪擦過。
如星火燎原,謝明夜霍地睜開了眼。
一把將那隻不安分地手捉住,男人聲音暗啞低沉:“行了。”
將人從身後拉出,他抬眸,眼神涼涼地在薑厭那張明顯幸災樂禍地臉上掃過。
“偷懶偷夠了?”
“……”
心思被戳穿,薑厭隻好悻悻地回到座位,繼續看企劃書。
謝明夜目送他離開,抬手鬆了鬆領結,又覺得不夠,抓起咖啡連喝了兩口,這才稍稍冷靜了些。
過了會,前台來了個電話。
掛掉電話,謝明夜側首看了眼薑厭。
21歲的人,整天白衣黑褲,渾身上下透著少年乾淨純粹的氣息,在薑家的那十幾年,他想必過得無憂無慮,纔會至今都這般不諳世事。
可是,那終究不是他的家。
被所有人拋棄的那一刻,他究竟是怎樣的心情呢?
按下心裡翻湧的情緒,謝明夜起身,指節輕輕釦了下桌麵。
“小瘋子,跟我出去一趟。”
薑厭早對這個稱呼不滿了,正要出口辯駁,鼻尖忽然傳來清冽的香氣。
是氣運!
他來不及計較,刷地彈起,三兩步走到謝明夜跟前,先吸一口為敬。
吸完了才覺得奇怪。
按理說,氣運隻會在宿主有劇烈情緒波動的時候纔會密集出現,這好端端的,怎麼會有這麼濃烈的氣運?
撓撓頭,薑厭百思不得其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