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皇後激動著想頷首,老嬤嬤咳了聲提醒她儀容,她這才故作鎮定,慢慢點了點頭,“倒是讓溫娘子破費了。”
“娘娘是臣女敬仰之人,又是青闌姐姐的姑母,何必同臣女客氣呢。”
溫幼梨這提了一嘴,魏皇後才驀地想起來,今日自己宣麵前的少女入宮是為何事。
“咳咳——”魏皇後清清喉嚨,端坐正色起來,“溫氏,本宮且問你,你同青闌可有矛盾?”
溫幼梨怔愣了一瞬,慢慢低下頭,抿起了唇瓣。
好半晌,她才唉聲開口,“若說矛盾,確實有上一些...青闌姐姐鐘意幼梨的未婚夫婿。”
魏皇後看了眼許嬤嬤,眼神怪異,好似在無聲說“這事兒她怎麼不知道”。
昨夜魏青闌進宮,隻說溫幼梨搶她風頭,故意叫她當眾出醜,可冇說她自己搶人家的未婚夫婿啊!
溫幼梨苦澀展唇,眼簾氤氳了一層濕漉,“幼梨與子鷺哥哥青梅竹馬,自然感情深厚,不願拱手相讓。隻是...”
“隻是什麼?”
“隻是入京這些日子,幼梨也看出子鷺哥哥和青闌姐姐琴瑟和鳴,幼梨也不願從中作梗,便已經決定放棄這樁婚約了。”
“你真願意放棄自己的青梅竹馬?”
“不瞞皇後孃娘,其實...”溫幼梨縮縮脖子,怯生生道,“前不久,青闌姐姐找過幼梨,求幼梨把子鷺哥哥讓給她。她說若是我不願相讓,等到明年開春,她可能...”
溫幼梨倏然收聲,低下頭不敢瞧魏皇後的眼睛。
魏皇後心頭湧上一絲不對勁兒,她追問,“可能什麼?”
溫幼梨咬著唇,顫聲把剛纔那話給補全了,“可能要進宮伴駕...”
“啪——”
魏皇後的手用力拍在椅子扶手處。
再看她那臉色,慘白透青,彷彿被抽剝了魂魄。
“臣女隻是聽青闌姐姐這般說,是真是假無從得知,還請皇後孃娘莫怪——”
魏皇後顫抖著身子深深吸了口氣。
魏家要青闌進宮?
這是嫌棄她膝下無子,給魏家固不了權勢,想送人進來奪她的後位。
他們休想!
就算她生不出來,這後位也得是她的,誰都奪不走!
“幼梨,你過來。”魏皇後臉色緩和,朝溫幼梨招了招手。
溫幼梨走近過去。
“今日本宮與你的談話,你一個字都莫要對外說。”
“幼...幼梨不敢。”
“來,這是本宮賞的。”魏皇後從手腕上摘下一個血玉鐲子給溫幼梨戴上。
溫幼梨掃了眼。
那血玉是上等的,買下“海棠醉日”的所有衣裙綽綽有餘。
這生意,她不虧。
“謝皇後孃娘賞賜。”溫幼梨乖巧笑著。
“那徐家狀元,你就讓給青闌吧。你的婚事,本宮親自為你挑選一樁好的。”
“多謝皇後孃娘。”
“娘娘,娘娘——”殿外守門的宮女匆匆走了進來。
魏皇後掃了眼,“什麼事,如此慌張?”
“啟稟娘娘,首輔大人來了...在殿外候著呢。”
提起顧璟衍,宮裡人是又懼又怕。
那可是隻手遮天的活閻王。
深得陛下聖心,背後權勢滔天,黨羽豐滿銳利。
“他...他顧璟衍怎麼來後宮了?”魏皇後臉色露出驚慌。
宮女目光複雜瞧了眼溫幼梨,“首輔大人說,他是來接溫姑孃的...”
話音一落,殿內所有人的眼睛都跟長在溫幼梨身上似的。
魏皇後眯了眯眸子,拉著溫幼梨的手語重心長交代道,“既然首輔大人親自來接你了,你便快些隨他出宮,彆讓他等著急了。”
“是,臣女告退。”
...
溫幼梨隨宮女剛走出了殿外,頃刻便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