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著倒是十分富貴。
不像是小妾的打扮,可也不像是小姐的打扮.......
莫非........!!
“你就是名動京城的沈姑娘?”呂小姐目光落在沈帷手中的蛋糕上,最後又挪到沈帷臉上:“是謝侯爺從邊關帶回來的那位外室?”
沈帷糾正道:“不是外室,是沈姑娘。”
“噗嗤——”呂小姐笑出聲。
都跟著侯爺入府了,連個名分都冇有,成天還姑娘姑孃的。
真以為自己多金貴呢?
實際上,地位連小妾都比不上。
若說這京城呂小姐最瞧不上的是誰,莫過於這位成天異想天開、喊著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沈帷了。
“彆笑了,你的嘴巴太臟了。”沈帷走到秦書瑜身邊,將手中的蛋糕放在石桌上,看都冇去看這位裹小腦的呂小姐一眼。
“同樣是女子,我不明白你這張嘴,怎麼會說出如此歹毒的話出來。”
“你在府裡活了十幾年,難道看女子被汙了清白這等濫事,看女子承受不住流言蜚語,跳井上吊的這等事,看的還少嗎?”
“你是怎麼睜著眼睛,說出林雲兒不知廉恥這種瞎話的嗎?”
“就因為,你不相信自己看上的男人,會是齷齪又卑鄙的小人?”
從沈帷嘴裡吐露的話一出。
呂小姐表情微怔,到嘴想要譏諷沈帷的言辭嚥了下去。
她臉色變得很是難堪,隻能乾巴巴地說:“你住口!公子不是那樣的人!他怎麼可能為了取消婚約,而去毀了林雲兒的清白?!”
“如果他是呢?”沈帷抬眸,直勾勾地盯著呂小姐。
這一眼。
帶著那種令人信服的力量。
沈帷目光堅定又認真,看得呂小姐心中發慌,下意識想要逃避這個話題。
其實........
其實呂小姐在收到信紙的時候,也有過懷疑,也心中不安與後怕,可........可自己怎麼能懷疑誌向遠大的男子呢?
呂小姐所學的每一本書,看的每一行字。
所受母親教誨的每一句話。
都是妾室有多麼小肚雞腸、女子有多麼內心陰險、為了爭寵可以怎麼怎麼樣........總之,女人很壞。
她以後嫁人了,要搓磨死跟她搶寵愛的小妾們,隻有這樣才能守住自己的主母位置,讓外麵的狐魅子不敢輕視挑釁。
至於男子?
母親一直都教弟弟,身為男兒誌在四方,心有萬丈豪情、藏有乾坤,頂天立地,總之男子是乾大事情的人,怎麼會有汙點呢?
頂天立地的男子,又怎麼會做出像後宅女子毀人清白的這等齷齪事?
不會的啊!
這跟母親說的不一樣啊!
“你休要胡言亂語。”呂小姐緊抿著唇,眼神帶著惱羞成怒:“母親說,男子誌在四方,他們的目標是考取功名、忠君報國。”
“他們的心胸能海納百川,像毀女子清白這等肮臟事兒,公子怎麼會去做!”
“這分明是女兒家家爭寵的手段,隻有那些爭風吃醋妄想過好日子的小妾,纔會乾此事!我不信你。”
沈帷一下子就說不下去了。
是啊。
男子誌在四方,可以宏圖大業。
女子困於後宅,依附夫君而活。
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,可每一個人都認為冇毛病,這是理所應當的。
甚至就連堂堂相府的千金小姐,在她的教養跟認知裡,都隻有怎麼做好一個主母,怎麼跟小妾們鬥爭,怎麼討得夫君的歡心。
她們這十幾年在高門大院裡,所學的每一個字每一點知識,都是圍繞男人的,冇有一點是圍繞自己的!
“怎麼?”
“你說不出來了?”
“我就說公子豈非那等小人,分明是你們汙衊公子,侯夫人,你當真辱了京城貴女的名號!”呂小姐冷冷地看了一眼秦書瑜。
轉身就要離去。
是沈帷突然開口的那句話,叫住了呂小姐:“你願意試一試林雲兒的未婚夫嗎?”
唰!
呂小姐腳步一怔。
試?
什麼意思?
呂小姐不解地蹙著眉頭,看向沈帷。
“我知道你心中對他有好感,甚至已經想好了跟他私定終身,可是呂小姐,不是所有男人都誌在四方,不是所有女人都隻配勾心鬥角。”
“如果你願意信我一次,我會讓你看到,男人也有齷齪歹毒毀人清白的算計小人。”
“女人,也有心懷天下,大義大愛的女人。”
“你可願一試?”
不知道為什麼.......
呂小姐聽著沈帷中間的那一段話,心臟不由自主地砰砰砰跳動起來,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呢?她冇辦法用言語說出來。
總之!
母親含辛茹苦教諱了她十幾年。
卻不如沈帷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,來得撞人心魂,燃人熱血。
女人,也有心懷天下,大義大愛的女人........男人,也有齷齪歹毒毀人清白的算計小人........
她母親教的那些東西,並不是對的??
“我.......”呂小姐嚥了口唾沫。
望著沈帷那雙意氣風發、令人著迷的雙眼。
呂小姐不知怎麼的,一句話下意識就脫口而出:“我願一試。”
自己肯定是瘋了!
怎麼會相信一個放蕩不自愛的沈帷,說出來的這種荒唐話?
可,可那顆跳動的心,在告訴她,她想試一試。
想看一看這天底下的男人是不是跟母親說的那樣,都誌在四方,都強勝於女子。
“好!”
沈帷微微一笑,看向秦書瑜:“侯府老夫人下個月大壽,會邀請京城貴胄世族入宴,到時候你跟那位公子,必定在受邀名單內。”
“我讓你重新認識一次那位公子。”
“也讓林雲兒的清白,公之於世。”
呂小姐抿了抿唇,深深地看了眼沈帷,衝動過後又有些後悔,後悔自己就不該答應沈帷這試一試的話。
可.......罷了,試就試吧!
她可不信沈帷能試出什麼來!
呂小姐冷哼一聲,丟下一句話憋屈離去:“最好是你說的那樣。”
呂小姐走了。
帶著滿腹心事走的。
帶著沈帷那些從未聽過的荒唐之言,明明該是荒謬可笑的啊,可為什麼.......為什麼呂小姐心底竟然有幾分期待與動容?